“不了不了!”

林亦望着递到自己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着蝇头小字的账本。

头便止不住地摇晃起来,连忙将账本推回任良怀中。

“我大老粗一个,你让我看这玩意,不如一刀杀了我来得痛快!

为叔有心无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任良自是知晓对方性情,先前所为也只不过是调笑对方罢了。

所以也并未强求,将账本重新拿回手中。

“闲话不说,如今你因祸得福,倒也是否极泰来,为叔也在这为了恭喜一二。

不过至于你遇袭之事,府主那边……”

林亦话锋一转,但又点到即止,抬眼撇了几下身旁侍候奉茶的侍女,其意不言而喻。

任良亦是发觉对方言外之意,立即挥挥手让侍女们退去,只留自己二人于此。

望着长舒一口气,生怕多停留片刻而急匆匆离去,并将厅门掩上的侍女们,林亦轻品一口茗茶后,不由感叹道:

“怎么感觉你府中侍女小厮都战战兢兢的,这就是杀鸡儆猴的余威?

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就先替你给你二叔砍了,省得让他还装模作样好些时间。”

昨日林亦虽忙于前往禀报府主,但事后出于稳妥起见,为防任良出事,其还是派人前往打探一二。

故而对于昨日任良大闹灵堂一事,林亦自然也是知晓,甚至拍手称快,恨不得亲眼睹之。

面对林亦的疑问,任良只是嘿嘿一笑,摇头否认道:

“我那二叔哪有这般能耐?只不过早些时分,我翻了翻账本,处置了几个中饱私囊的下人罢了。”

“原来如此。”

林亦闻言恍然,连连点头。

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以先前任府这般动荡,自然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想浑水摸鱼。

怪不得先前小厮那般谨慎,原来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咳咳,闲话暂且不谈,还是回归正题。”

任良轻咳几声将话题带回后,林亦也方才回过神来,面露惭色,低声朝着任良解释道:

“你遇袭之事,我昨日已禀报府主,并言那凶徒极有可能为五气朝元之境。

但府主只言……咳咳……言你乃是哗众取宠,皆是无稽之谈……”

其实林亦所转述的,已是颇为委婉。

昨天府主得知此事之后,一开始虽也是震怒不已,但随后却是冷静下来。

反倒是斥责起林亦人云亦云,竟然听一个毛头小子胡言乱语,并命此事绝不可外传,否则定惩不误。

林亦自然知晓任良绝非信口雌黄之辈,但奈何府主如此,将自己逐出府邸,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林亦本以为任良闻言,即便不怒火中烧,也当是忿忿不平,心怀怨怼。

但抬头一看,却见任良一脸平静,正低头饮茶,面无表情,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任良将茶水咽下之后,方才缓缓开头:

“唉,也是意料当中。毕竟我们这位府主大人……”

任良点到即止,但林亦闻言,原本浓眉大眼的憨厚面容,也不由露出心领神会的笑意。

“这倒是……府主如今可就想着趁在位之时搜括一笔,免得日后人走茶凉。”

如今府主虽乃是五气朝元之境,但也是寿元将近、垂垂老矣。

只待朝廷那边派来接任之人,便将卸任府主之位,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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