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要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说什么随便。
白兰地先生说，他特别讨厌别人模棱两可的回答。
难道身为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女性，竟连自己想不想吃拉面都不知道？还是说，身为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女性，竟连自己的胃是否能得到满足都可以随随便便交给别人决定？
好一顿说教。听得奚午蔓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要。”她打断白兰地先生的不耐烦。
白兰地先生为她点了拉面。
“接下来半个月，我希望你每次都能给我最直接的回答。不管我问你什么。”白兰地先生很认真。
此时此刻，真该摆一份条约在面前，双方签字画押。
“好。”奚午蔓乖巧点头。
“当然，不管我跟你说什么，也会永远以效率为先，我不会跟你讲那些没用的礼节，也不会跟你说任何你肯定老早就听习惯的客套话。如果你有一颗玻璃心，先把它变成金刚石，了解了？”
“了解。”奚午蔓再次点头。
“生气你就说生气，想发脾气你就发脾气，不高兴你就说不高兴，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就直接提要求。重要的只有一点，不能耽误工作。没问题吧？”
“没问题。”
“好。”白兰地向奚午蔓伸出右手，“希望我们的工作顺利。”
握手，为这不成文的条约签字画押。
奚午蔓今天刚到，晚上可以早点休息，到明天早上六点前，白兰地先生保证不会打扰她。
也许是太累，奚午蔓的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迅速进入了梦乡。
白兰地先生的来电，在早上六点三十分整。
通话时长不到十秒，挂断的同时，奚午蔓房间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多给她半小时。白兰地先生如是说。
从明天早上开始，她得在五点之前到附近的公园，沿绿道跑一圈，不多不少，刚好五公里。
看着白兰地的眼睛，奚午蔓真希望他是在开玩笑。
五点？谁家好人起那么早跑步？
早吗？五点钟太阳都出来了。
白兰地先生一脸不屑。
奚午蔓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她不信心地善良的白兰地先生会舍得拉上她这么个弱女子大早上去跑五公里。
信不信都没用，那是明天的事。今天才刚刚开始，明天还远。
早餐没吃很饱。为保持最清醒的头脑，适当的饥饿是必要的。
包里放上一袋黑麦吐司，保温杯里装满红枣豆浆，这就是整个上午的零食。奚午蔓是这样计划的。
遗憾的是，去的地方鸟都不拉屎，计划中上午的零食得好好再计划计划，得应付午餐，还得撑过漫长的下午。
夏季的白昼实在很长，尽管有白兰地的零食，奚午蔓还是饿得两眼发花，只祈祷太阳快点下山。
当地居民叽里呱啦说着土话，奚午蔓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拿着笔到底在记录什么，神奇的是，她能听见一个声音，提醒她应该写下的东西。
她后知后觉那个声音属于白兰地先生，已离开了那个居民的家，前往下一个居民家里。
看不到头的山路，奚午蔓连撑伞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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