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太阳帽,根本挡不住这炎热。

白兰地先生忙着看她先前的记录,终于注意到她嘴唇干裂,把包里的水杯递给她。

他实在不明白,奚午蔓怎么连瓶水都不带。

这大热的天,稍微具备一点生活常识的人都不至于在长时间外出时不带解渴用的水。

奚午蔓倒不是不具备最基本的生活常识,只是她过去从未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可谓崎岖的山路。

这破地方,人烟稀少,少得可怜。出了一户人家的门,得走上十万八千里才能进到另一户人家的门。

偏偏那该死的汽车还在村口出了故障。可怜的两个人只能抄近道走小路。

小道基本都处于阴凉中,却没有一口山泉,连一口能喝的水都没有。

得亏有白兰地先生的水,奚午蔓才没有交代在这个鬼地方。

并不是所有居民都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准确说,是绝大多数居民不都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

白兰地先生对这样的工作方式非常不满,他认为这样的效率实在低得可怕。

很多时候,居民都为那一点点钱而胡编乱造,恨不得使出毕生所学,讲出最精彩的故事。

奚午蔓听不懂当地居民说的话,但通过白兰地先生突然的反应可以得知,白兰地多次制止居民的叙述。

在白兰地先生的努力下,好歹是得到一些准确的信息,但如他所说,效率实在太低,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为了获得准确信息,白兰地先生总口干舌燥。

而也许是一开始就拿出了钱的缘故,当地居民很乐意同白兰地先生交易。

付一张钞票,你随便喝水,甚至可以灌一壶热开水带走。

下午五点,太阳还没有落山的迹象,阳光火辣辣的,时刻准备对人施行剥皮这一酷刑。

热天太阳的恶趣味。

装在室外的水龙头,与厨房连接同一根管道。主人家教白兰地打开水龙头,提醒了几句什么,站到一旁,深怕水龙头被偷走一样,死死监视白兰地和奚午蔓。

白兰地弯腰,伸手掬水,洗了个脸,又喝下两口。

然后他侧身,只让奚午蔓洗个脸,低声叮嘱她不要喝这水。

奚午蔓照他说的做了,然后收拾东西,跟着他离开这栋屋子。

“希望你不会晕倒。”白兰地单手抓着帽子,一下下扇风,另一只手拿着笔记本,用拇指翻动页面。

他身边只有她一人,奚午蔓还是不敢确定他在同自己说话。

她偏头看他,一下就沉迷于他认真的容颜。

浅棕的鬈发,在阳光下呈出耀眼的金黄。猫一样的琥珀色虹膜,下半暴露于光的部分近乎透明。

他的面部肌肤绝非十多岁的少年那般细嫩光滑,但哪怕是眉尾最长的疤痕,都颇具美感。

成熟男性的独特魅力。

红白蓝三色的风唿轮在他手中转动,少年迎着风,看月亮升起的方向。

你说过什么?

心跳被日光灼得沸腾,奚午蔓凑近他,意图数清他两眼的上下睫毛。

“别离太近,女士。”他手中的笔记本轻轻压低奚午蔓的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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