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芳离去的背影,张浩德眼睛里闪过了一道迷惑的神色,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路莹莹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决定。
路莹莹一直是个公私分明、冷静理智的人,而且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家族的利益更重要的了,这是这么些年来跟随在路莹莹身边工作自己最深刻的感受。
但刚刚在这里,路莹莹却不断地从朋友友情、关爱角度,从同为女人的一种理解,从上下级人情关心的角度,百般地劝慰和开导李芳,一直到把还有点恍惚的李芳说的点头答应才满意了。
这与路莹莹一贯的工作作风差异太大,简直与自己认识的那位路家的千金小姐判若两人。
路莹莹肯定是有什么考虑才会这么做的,但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张浩德百思不解,他在李芳刚刚出去并把门带上以后,就忍不住问路莹莹:“路总,我不明白您这样做的意思?”
路莹莹嘴角弯了弯,露出了一个似乎非常轻松的笑容:“阿德,不用担心,你应该比我更相信李芳能够很好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张浩德眉毛微微一扬,他欲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他马上醒悟到自己是在和谁说话,他马上闭上了嘴巴,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脸上也没有露出太多的变化。他顺着刚刚因为冲动而抬起来的头说:“嗯。知道了!路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出去做事了。”
路莹莹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她用很愉快的眼光一直把自己的这位得力助手送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随着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她的眼睛慢慢地变得严肃和犀利起来。
她从面前的茶几上抽出了一支女士香烟,“喀嚓”一声,伴随着路莹莹柔柔的呼吸声,一阵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她那精致的俏脸。
张浩德是六年前在深圳的一次大型人才交流会上认识的。当时金融界正变得暗潮涌动、变化莫测,一场即将席卷全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正在悄悄地酝酿,对刚刚从美国哈佛毕业回来的路莹莹来说,她没有预知和应对这场可能爆发的风暴的能力或经验,而父亲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招回,并把家族在大陆的前沿阵地深圳的所有事业都交给了她,这让她很惶恐,也很担忧。
自己去请教父亲,父亲只说了两个字:“传承。”父亲甚至把自己这边家族的精英全部抽走了。
只有自己的伯伯在走的时候,看到自己茫然的表情,才忍不住告诉自己,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遭受损失是大部分人必然的结果,但如果能够让年轻的一代通过这场对抗迅速地成长起来,这对一个大家族而言足够了!并且而告诉自己,不仅仅是她,包括自己的另外几个兄弟姐妹也全部在不同的地方和她一样,独自面对风暴的来临。
既然无可退,不能让,那就战,这就是路莹莹在思考一个晚上以后做出来的自己人生在事业上的第一个决定。
决定了以后,路莹莹迅速行动起来。
她飞快地整顿各个部门的业务范围和人事组织结构,采取合并、重排、取消等等手段,重新严格而清晰地划分了各自的职权和责任,并设立了强力的绩效考核制度,她对每一个员工都明确地表示了“不合格,那就淘汰!”;
她废寝忘食地收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各家公司、各个金融机构和衍生组织的资料,并重点对这些资料中的财务报表进行了分析判断,寻找每一个可能的战机;
她每天都在不断拜访各家机构,穿梭于政府、企业、商业服务组织、各大财团在深圳各种各样形式机构之间,那段时间,她笑的自己脸都抽筋了,这不是玩笑,持续不间断的笑容满面下来,到后面她喝口水,嘴角的肌肉都酸痛难忍。
忙到后面,她发现自己最缺的就是一个高效率的团队中合格的人才,于是她就亲自披挂出马了,在深圳一家大型的人才交流机构,她第一次进行了对人才的招聘。
一个上午,在人挤人的人才市场,她基本上是没有停顿与面前排成人山人海的求职者在谈话,累得两眼发黑,口干舌燥。
十一点多的时候,已经连续工作了三个小时的路莹莹招架不住了,她第一次有了开小差的念头,并迅速把它付诸行动。她低声对身边的下属交待,让他们帮忙收集条件基本合适的应征者资料,然后就落荒而逃,跑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她本来想休息一下,但走进去一看见里面污水横流,她赶紧退了出来,一时又不想回到招聘的位置上去,她就漫无目的地随着应征者乱逛,转着转着,她突然发现招聘现场有块地方因为没有招聘单位而人群稀少,甚至还有几张凳子是空的,这对累坏了的路莹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福音。
她赶紧挤了过去,可是和她一样看中了那几张凳子的人不少,短短几米的距离,等她费尽力气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凳子已经基本上被先到一步的人坐满了,不过还有一张空着的凳子,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就差两步的路莹莹毫无疑问可以坐到那张凳子上。
然而老天就爱和人开玩笑,就在这个抢凳子的紧要关头,意外出现了,一个人轻轻的拍路莹莹的肩膀,同时有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小姐,你手机掉了!”
路莹莹惊诧的下意识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而同时路莹莹的眼角扫到一道怨毒的眼光飞快地在自己这个方向扫过,并迅速的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求职者人群中。
路莹莹没有反应过来,问:“什么?”
那个男子没有吭声,他沉默地指了指路莹莹的口袋。
路莹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机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空悬在自己上衣口袋处。路莹莹起码三秒钟都没有回过神来,她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奇怪,我的手机怎么能够这样子挂在口袋上?”
等她手碰到手机,手机啪地一声掉下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小偷光顾了。
路莹莹没有大呼小叫,她对自己从口袋被划破的地方露出的手指笑了,然后才抬头对刚刚提醒自己的男子道了谢。很遗憾的说:“可惜衣服划破了,凳子丢了!”
那个男子就是张浩德,在看到路莹莹那满不在乎的表情,他也很好奇,尤其听到她抱怨凳子被人占了以后,不由地笑了。
在他的带领下,路莹莹和他在另外一个地方找到了凳子。
两个人坐下来以后,张浩德问她:“找到合适的工作没有?”
听到张浩德的问话,路莹莹眼睛眨了眨。本来想如实告诉他的念头在这几下眨眼以后变成了一个恶作剧的冲动。她马上把脸一拉,嘴角一撇,似乎很难过地说:“没有,我什么证件都丢了。刚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手机也要丢了。”说着就把脑袋低了下去,非常的伤心。
张浩德有点愣了,有点吃惊:“你今天被偷了两次?”
路莹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用刻意装出来的蚊子大的声音说:“我是不是很笨啊?怎么老偷我的?”
张浩德不疑有它,他很担忧地说:“那你怎么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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