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不明白,老何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疯子娘都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那么久远的事,他都忘得差不多了,而且,别说现在,就是当年,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疯子娘是第二天一早被路过的村里人发现的,对方大呼小叫地喊来了村长,村长查看一圈,就让人去喊秦关父子俩。

他提都没提报警。

邻居喊来了秦关。

秦关披着外套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出事地点,一旁的邻居推着他快点跪下,村长只是叹息,“秦关,想哭就哭吧,你妈妈不小心摔死了!你以后没妈咯!哎,可怜的孩子!”

是的,所有人都认定,疯子娘是摔死的——一个疯子,任何行为都没有逻辑和道理可言,夜里不睡觉、东跑西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黑夜里乱跑,不小心摔倒,摔死,这当然也都是她自身的责任。

没有人责怪坑的主人。

后来那家伙出于人道主义到底还是拿了点钱来,酒鬼爹一把接过去,握着对方的手一边抹泪一边感激,秦关不知道他感激的是钱,还是感激对方那个坑终于要了疯子老婆的性命,给他省去了一个大麻烦。

总之,没有任何人怀疑秦关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你妈死得很惨啊,她的脑袋刚好磕在了坑里的石头上,她是流血过多死去的,也就是说,你回家睡觉的时候,她一直躺在坑里,静静地流血,静静地等死,”

老何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目光沉甸甸压着秦关。

这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秦关被那目光看得心头有些毛躁——他当然知道疯子娘是怎么死的,他亲眼看到那一幕的,但是,一切都没有凭证,这个人扯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干嘛?

“你那天晚上跑回家,居然也睡得着,那年你才多大?十岁?十一岁?差不多就这么大吧,真有你的啊秦关,小小年纪,又狠又毒,心理素质还一流,”

老何眼睛不眨,“这么多年,你妈妈一定没少去过你的梦里吧?她有没有责问你,有没有将她流血的脑袋亮给你看?”

“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关火了。

他并不是怕,当年他干都干了,怕什么,小时候都不怕的事,长大就更不会怕,至于做梦,是,他是做过几次噩梦,疯子娘是来过梦里,但那又如何?他从来都清楚,鬼神都是假的,真实的生活,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他从来都不会怯于虚妄!

他只是讨厌,讨厌这段被翻出来,他需要一个十分平静淡定的状态去迎战。

他瞪着老何,“你扯这些没意义的事干什么?是要指控我杀害我母亲吗?你有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麻烦少说!暴露你可怜的智商了!”

“我当然没有证据,当年这事压根都没有报警,哪来什么证据?就算有,也早被你清理了不是吗?你多聪明啊,小小年纪,懂得设局,懂得善后,还懂得演戏逃过怀疑,啧啧,那么小就如此精明能干,你简直就是天生的犯罪高手,”

老何老实承认,他犀利的眸子直盯着秦关不停乱眨的眼还有他起伏不定的呼吸,继续说道,“我干刑警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犯罪分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那么小就能完美作案,还能全身而退,啧啧,真的,秦关,我只能说,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但是,我也很好奇,你父亲是个酒鬼,你母亲有精神疾病,这样的组合,怎么会生出如此阴险毒辣手段高明的你呢?”

“你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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