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破奴听到这话脸色一黑,端正姿态道:“俺俩不过是去那边见识一下如水般的中原女子,可不是你这黑粗想的这般!”
见典韦牛眼一瞪,刘破奴缩了缩脑袋,回道:“先说正事,先说正事...”
“嗯哼,俺两从女闾出来时,边上一处隐蔽的宅院中,正巧也出来一人。”
“俺远远的一瞧,正是那位荀君!”
听到刘破奴说得绘声绘色,典韦已然信了几分,开始挤眉弄眼的看着刘破奴,口中嘿嘿直笑道:“可能是知道俺等要远行,荀君口中说是要收拾收拾,可能心中还是舍不得颍阴旧人,故而谎称...”
“嘿嘿嘿...”
三人的笑声十分古怪,躺在院中的王苍眉目微皱,睡得十分难受。
又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典韦,你可知适才吾与三郎在酒肆喝酒时看到谁了?”
“谁?”
“那位荀君!”
“又是荀君?”
高宝不解的看着院门处的典韦,对于这个又字有些不理解,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难不成荀君到了?”
典韦摇了摇头,回道:“且先进去吧,主公还在院内晒太阳,吾等在此议论,容易吵着其休息了。”
高宝和魏三点了点头,自往院内而去,路过王苍身边时,还轻手轻脚的,怕将王苍吵醒。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王苍听到那句“又是荀君”时,已然醒了一半,此刻正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简牍的缝隙,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些从军营出来的哪个不是大嗓门,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可王苍还是被吵没了睡意,索性躺在院内晒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听着周围的声音又变得嘈杂,王苍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衾,天色也暗淡了下来。
院门处,荀攸从分开的人群中走了进来,发现王苍在看自己,脸上带笑的喊道:“君侯,攸来了。”
从卧榻上下来,王苍迎上前去,亲切的拉着荀攸的手,冲着周边的众人问道:“宴席可曾备好?”
刘破奴面带促狭的回道:“早就备好了,就等主公和荀君了。”
“好!”
说罢,王苍拉着有些腼腆的荀攸走进厅中,招呼众人在自己身侧又放了一张案几,高声喊道。
“吾得荀君,如得一龙,今夜吾等尽饮!”
“唯!”
众人本就好酒,大声应诺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而后各自寻到搭子,或玩六博;或高声歌之;或怡然自饮。
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这些来自边郡的北方汉子轮番来敬荀攸的酒,口中说着些诸如为君祝寿等祝福的话语。
见众人热情难却,荀攸求助般的看向王苍,那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清晰的无助与三分惊恐。
在本朝,如有人祝寿却不饮,便是对祝寿敬酒者的不尊重。王苍自然早就看出了荀攸的窘迫,大笑着将杯中美酒大口吃尽,继续自饮自酌起来,对于荀攸的求助索性当做没看见。
荀攸无奈之下,只能一杯接一杯的与这些莽汉一同吃酒,没过多久,荀攸脸上便挂上了一抹红润,眼角似乎都耷拉了下来。
王苍见时机差不多了,用眼神将那些人喝退,然后看向荀攸笑道:“荀君,酒是美酒,切勿多饮。”
“今夜吾等一同抵足而眠可否?”
平时王苍亲自邀请,包括高宝、吕布等人无一不当场应下。就算是不愿,几杯酒水下肚,这人也就敞开了心怀,多半不会拒绝。
可荀攸虽然醉酒,可眼神中还是死死的守着一丝清明之意,大着舌头回道。
“君侯好意,攸心领了。可是这酒太过醉人,攸先睡...了...”
说罢,荀攸往案几上一趴,那满是酒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后快速闭合。不一会儿,口中已然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是夜,王苍独自与自己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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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第二卷的出头时,那场水边的祈福游乐其实也是个小彩蛋来着,想看看后来的读者姥爷们会不会猜到是上巳节。
在魏晋以前,能确定是上巳节还是每年三月的第一个巳日。
可到了曹魏、西晋、东晋时期,这个时间就改为了固定的每年三月初三。
这一点,从历史资料中无从得知是哪位帝王在位时期的事情了。
不过以我的个人观点,也不一定是上行下效,亦有可能是衣冠南渡后,这个长江以北的习俗逐渐在南方传播的更广,可南方本就有民俗活动,加上地域广大,民间自发组织的话,在时间上可能有所偏颇,猜测可能是为了更好的将这个节日给组织起来,故而民间或者半官方的约定俗成,将每年需要推算的日子改为一个固定的日子,作为一个固定的饮宴、游乐、赏赐、祈福、消灾的日子来看待。
以上,算是我的个人观点,如有不同,欢迎一同讨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曹魏的初期,这个习俗肯定还是每年的第一个巳日。
关于天干地支这些,属实有些复杂。我在考据之初,本想沿用魏晋时期的三月初三,可运气还算不错。
在光和四年,即公元181年三月癸巳日,也就是三月初一这一天,汉献帝刘协出生!
这也给我带来了相对轻松的时间线,不用照着后来的历史大事件去逐步推敲第一个巳日是什么时候。
感恩刘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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