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不觉中,忍界就已过去了千年的时间,一式寻找着适合自己转生的躯壳,与他共生的慈弦也活了千年。
不得不说,大筒木是有苟命的天赋在的,除了创造净土献出灵魂和身体而半死不活的大筒木羽衣,其他纯血的大筒木都活得好好的,堪称耐活王。
然而,崩坏的爆发是一式完全没想到的,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落后的星球会激活文明进化的考验。
是的,崩坏是一场对文明的考验,无法通过这场考验的文明将彻底灭亡,至于通过考验的文明则会坐上发展的火箭,成为了宇宙级的文明。
大筒木曾经通过了崩坏的考验,并用这些散落的权能强化了整个族群,漫长的生命来自死之权能,转生的楔来自识之权能,在肉体和意识得到保险之后,就通过毁灭其他文明积攒力量,逐步开启其余权能,这也是为什么大筒木热衷于毁灭文明的原因。
既可以加强自身,也可以减少潜在的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在这场漫长的进化中,无数位于萌芽之中的文明被大筒木炮制成肥料孕育自身,神树之下是累累白骨。
作为被重点培养的大筒木一式,他自然明白自己种群的历史,但正因如此,他才不明白为什么这片普普通通的星球,这群不过是比混血还要低贱的渣滓会触发崩坏的试炼。
大脑愚笨不懂发展科技,又没有基因进化的手段,这样的文明为什么……
随着掌握着各种各样权能的律者出现,一式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本就处于濒死的状态中,要是再暴露自己,那不就完蛋了嘛。
有献祭这种传统和楔这一秘术的大筒木对同族根本就没什么感情,什么同族,都不过是变强的工具而已,只有自己是最重要的。
他此刻想得根本就不是向大筒木的母星传递这里的消息,还是以苟住自己的命优先,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要通过楔夺取一位律者的身体,这可比吞食果实毁灭文明的路子来得快多了啊。
可惜的是,旗木栖云横空出世,根本不需要适应就运用自如的空之权能,为了抑制这位诞生就如此强大的律者,崩坏意志一次次强化后期的律者,毁天灭地得让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一式安静如鸡。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一位思想固化和死板的大筒木应接不暇,旗木栖云不仅成为了罕见的复数律者,还以极快的速度整合了地球上的势力,让他们在崩坏面前团结一致,硬如铁板。
在强到看不到极限的强者面前,没人会自找不快,而在死之律者面前,一式也不敢混入联盟,他知道无论自己隐藏得再好,也无法瞒过死之律者的感知。
活跃到远远超出这个星球所有种族的生命力会引来死之律者的注视,而楔更加无法蒙蔽识之律者,祂会看透一个人的本质。
从第一次崩坏爆发,人类只用了短短数年就完成如此壮举,这让一式更加无法理解了,几年的时间对大筒木来说只是一瞬,这些蝼蚁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到最后一式只能躲到海上的孤岛,他已经不奢望自己再次种下神树的野望能实现了,只求那些迟钝又怠惰的族人能早点发现自己久久未归航的异状,能多派一些人来到这里,不然的话,就凭人类这可怕的进步速度,傲慢又高高在上的大筒木迟早要被超过。
这次从月球上感觉到的窥视感,让大野木一式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对大筒木辉夜这些个后代,他只剩一种语言,那便是无语。
要是早知道这女人会生出这种叛逆之心,他就应该提前杀了她。
大筒木一式也不逃了,在他无法离开这颗星球,而转生眼能检索全球的情况下,他逃到哪里都已经没用了。
栖云注视着眼前的大筒木一式。
与其他的大筒木一样,一式身穿优雅修身的白色长袖尾服和一条宽松黑裤,袖子上有着与纹身相匹配的图案。
苍白的皮肤和灰白色的头发,以及头到后脑勺上长有一只长弯角,像是一个王冠,彰显了一式在族内的高地位。
他只有右眼上方有着眉毛,右眼有着他独有的瞳术黑眼,呈金色的轮状图案,瞳孔周围环绕着八个三角形。左眼为白眼。另外他的头发、右眉毛和胡子都为灰白色,有着不同寻常的锯齿状图案,胸前与后背各有一竖排勾玉纹身。
“活着的大筒木确实与众不同。”带土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挑衅,“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当千年的缩头乌龟。”
止水谨慎地观察着大筒木一式,但他的表情却愈发冷淡,最后忍不住厌恶道,“……真是恶毒的手段。”
一式不想在慈弦身上转生,还霸占了慈弦的身体,在止水的视角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在这具身体中拥有两个灵魂。
大筒木一式的灵魂虽然缺少了一半,但依旧能稳稳地压住身为普通人类的慈弦,而慈弦的灵魂在千年时光的磨损下,早已如同人偶一般空洞,但因为肉体没有死亡,牢牢地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
生不如死,求死又不能。
如今净土真正的主人,主掌轮回的识之律者,止水当然不能无视如此暴行。
“交出这具身体。”止水冷冰冰地说道。
他要赐予名为慈弦的人类安息。
“这么做了之后,我和他都会死。”一式说道。
掌握识之权能的孩子看上去还只是个少年,但一式丝毫不敢小瞧他,他身上有着神树和其他大筒木的气息,更何况他并不意外掌握着意识的权能的识之律者能够看透他。
在经过背刺和千年的濒死经历之后,一式的高傲早已被打碎,他现在所想的只有活下去,不计任何代价的活下去。
“他早就该死了。”止水说道。
活着,对现在的慈弦来说只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折磨。
一式沉默了几秒之后,白眼中带着惊讶,“难不成人类不是想活得越久越好吗?”
“……”
止水再次确认了大筒木果然是区别于人类的异族,哪怕是在忍界苟延残喘,也与人类共生了数千年的大筒木一式,身上也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非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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