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看向鸣人的眼睛，澄澈如天空的蓝眸倒映出真实的情绪。
“因为佐助你真的很优秀啊，是个真正的天才。”鸣人说道。
他的身体被风之律者的核心所改造，在学校时，他就像一个混进普通孩子里的怪物。
事实上，栖云教鸣人的第一课从来不是什么变强，而是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因为只要鸣人一念之间，身边无形的空气就会化作最锋利的利刃，毁灭他肉眼可见的一切。
彼时的鸣人可还是个孩子，众所周知当灭世的力量掌握在一个孩子手里时，那就是最糟糕的事。
这时候嘴巴上的教导已经不起作用了，所以栖云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武力压制，就是打，打到鸣人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为止。
正是因为小孩子不知轻重，所以鸣人反而将破坏性拉满了，权能和权能之间的碰撞就很容易收不住手，打到后来，鸣人真的就差一口气，还是靠带土才被拉了回来。
从此，鸣人就明白要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栖云是个严厉的老师，在实战课里从来就不手下留情，他可不管鸣人还只是个年龄只有个位数的孩子，秉持着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教学方针，要将他身体里的每一丝潜力都榨干净。
一开始鸣人可排斥栖云的教导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要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甚至到了点还不去上课。
在外面闲逛的他正好遇到了训练的佐助，在鸣人的软磨硬泡下，佐助没过多久就答应了他去商业街玩，两人整整玩了一下午。
直到太阳西下，和佐助告别的鸣人才开始后怕了，被栖云暴揍过的身体都开始幻痛了起来。
他犹犹豫豫地来到栖云家，却发现他眼中一向对自己严厉至极的老师并没有训斥自己，而是相当淡定地处理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数据。
“玩够了？”老师的声音冷淡。
“玩……玩够了。”鸣人没忍住结巴了一下。
“嗯，那就开始训练吧。”老师抽出长棍，就和往日一样。
虽然小小地叛逆了一下，但鸣人本质上依旧是个好孩子，他不禁问道，“栖云老师……不生气吗？”
“只要你不拆家，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老师的表情都不变，说道，“比起这个，告诉我你今天的感受吧。”
“欸？”鸣人愣住了，更加摸不清头脑了，低声道，“感受什么的……就是很开心啊。”
他有幸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而外敌又被以栖云为首的强者牢牢地挡在了外面，对于生活在联盟的普通人而言，这便是最好的时代。
鸣人所能看到的感觉到无不是人们幸福的笑容。
“嗯，记住你此刻的感觉。”老师说道，“然后看看你的四周，想象你要是在那里失控，会发生什么？”
此刻的他们正刚刚结束训练，栖云特地用传送门带鸣人来到雨隐村的旧址，这里已经荒废好几年了，只有崩坏兽流荡在此处，但高耸入云的烟囱和连绵不断的细雨依旧不变。
鸣人在与栖云的对战里向来是用尽自己的全力，以防真的被打死。
所以当他看向四周，一片断壁残垣的惨象出现在他的面前。
简直就像被天灾肆虐过，但这就是……他的力量……
“会死……”半晌后，鸣人的喉咙里发出了干涸的声音，“我看到的那些人全部……都会死……”
还有佐助，佐助也在他身边……
不行！绝对不行！
老师平静的声音响起，“我曾经在极端的愤怒中失控过，也杀了很多人，卡卡西，带土，长门，你的父母阻止了那时失控的我，他们都是我重要的人，而我庆幸自己最终没有伤害到他们，这都是前车之鉴。”
鸣人不是傻瓜，他很快就理解了栖云想表达的意思，他低下头，“栖云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逃课了。”
“鸣人，你应该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离普世意义上的人类越来越远了吧？但我们之所以还是人类，保持本心，是因为我们还有着底线。”
栖云老师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心脏处，再次说道，“记住此刻的心情，你心中想到的那个人，他便是你人性的锚点。”
……
鸣人继续说道，“不像我，连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伤害身边的人都要花那么多时间。”
佐助：……
“你是在炫耀吗？”他没好气地说道。
力量不是越多越好吗？鸣人竟然在烦恼自己的力量太多而无法控制！
“不是这样的。”鸣人摇了摇头，再次握紧佐助的手，“如果那力量会伤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呢？一旦松懈，他们就很有可能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能感觉到手中的那只手僵住了。
“这就是我最大的恐惧了……抱歉，我不想瞒着你的，佐助。”鸣人垂下眼帘，蓝眸中似乎有水光闪烁，“但我果然是个无比自私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伤害到你，却还是想以佐助最好的朋友，站在佐助的身边。”
佐助愣住了，准确来说，他被鸣人此刻表现出来的脆弱，以及话语中的强烈情感震惊了，这些情感仿佛一个沉重的重力场将他牢牢地压在原地。
“你……你……”
佐助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的心脏却诚实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第一次无比确认，在鸣人眼中，他是最特殊的那个，而那一次次交手中的收力，则是克制。
“笨蛋……”佐助偏过头，不想看着那双真挚的蓝眸，“我才没有那么容易死，而且……而且你本来就是……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他别扭地承认了最后那句话。
鸣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我好开心！”
“你个笨蛋！别突然抱上来啊！”
……
“朋友？”暗处偷听的富岳扣出了个问号。
“朋友！”美琴欣慰地看着两小只又亲亲热热的凑到了一起。
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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