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飘着细雪时,樊楼地窖的青铜齿轮仍在嗡鸣。
武大郎踩着满地铜镜碎片登上三楼,指尖还残留着光学武器灼烧后的硫磺味。
他望着西市方向新漆的"创新工坊"匾额,突然对着空气嗅了嗅——青砖墙上浮着层墨香与松脂混合的潮气,像某种蛰伏的生机。
"大郎当真要启用这些毛头小子?"鲁智深扛着开山斧跨进门槛,袈裟下摆还沾着昨夜剿匪的血渍。
他粗粝的手指划过展柜里造型奇特的青铜浑天仪,那物件竟在阴天自行转动起来,齿轮间迸出几点幽蓝火星。
武大郎将掌心贴在冰凉的黄铜管上,感受着其中汩汩流动的水银:"昨夜磁力船试航,李师师在船头发现高丽密信——"他忽然抬手指向窗外,"看那云纹。"
汴河上空盘旋的鹰隼突然折翼坠落,鲁智深探身接住才发现是架竹骨风筝。
绢布上绘着的西夏狼图腾正在渗血,墨色里分明掺着辽东朱砂。
工坊正厅忽的传来瓷器碎裂声。
二十七个年轻画师围着座三丈高的琉璃熔炉,炉内沸腾的彩色矿石正被锻造成半透明的薄片。
有个束着道髻的少年颤抖着举起刚成型的镜片,汴梁城的轮廓在凹凸镜面中扭曲成狰狞兽首,吓得他差点摔了这价值千金的试验品。
"这叫广角透视。"武大郎的声音惊得少年踉跄后退,却被他稳稳托住手肘,"若将十二面不同曲度的镜片叠合,能望见三十里外的炊烟。"
角落里忽然响起冷笑。
米芾的关门弟子王涣抱着卷《宣和画谱》,靴底碾碎满地彩色玻璃渣:"当年吴道子画地狱变相图,也不曾用这等妖器。"他腰间玉佩突然发烫,藏在夹层的密信显出血色纹路——正是昨夜樊楼暗格里消失的玉扳指暗码。
武大郎恍若未闻,径自走向西墙挂着的水墨长卷。
画中墨虎的眼珠突然转动,原是嵌着两片能折射月光的黑曜石。
他伸手轻抚卷轴边缘的机关暗格,整幅画竟如活物般舒展身躯,露出藏在夹层的《武经总要》改良图。
"小心!"林冲的银枪突然破窗而入,将某幅正在自燃的花鸟画钉在梁柱上。
焦黑的绢布簌簌落下金粉,拼凑出高丽水纹的密语符号。
满室死寂中,有个扎着双丫髻的少女突然啜泣。
她脚下散落着被撕碎的《千里江山图》摹本,每片残纸都在渗出靛蓝汁液——这是她试验三个月的植物染色新法。
"哭什么?"武大郎拾起染成绛紫的碎纸,突然抽出腰间匕首。
在众人惊呼声中,他划破指尖将血滴入琉璃盏,与靛蓝汁液混合成诡异的孔雀绿色,"明日让军械司送两车硝石过来,我教你做永不褪色的火药画。"
暮色渐浓时,工坊外突然传来唢呐怪调。
十八个戴着傩戏面具的艺人抬着口描金漆棺,棺盖缝隙里渗出带着檀香味的紫烟。
为首者甩出水袖卷走某位工匠的镔铁刻刀,那刀刃竟在棺木上刻出与玉扳指相同的暗码。
"米芾大师请诸位赴茶宴。"艺人们齐声吟唱,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的异响。
他们行走时,腰间坠着的磁石竟令工坊里的指南车疯狂旋转。
武大郎突然抓起案上未干的狼毫,蘸着孔雀绿颜料在漆棺侧面疾书。
当"死而后已"四个狂草写完最后一捺,棺内突然传出指甲抓挠声,十八个艺人齐刷刷跪地抽搐,面具下涌出带着铁锈味的黑血。
"抬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踹开漆棺,露出里面塞满传统书画的《芥子园画谱》,"三日后芒种,我要在相国寺烧了这些裹脚布。"
戌时的梆子敲到第七声,工坊天井突然坠下个绑着磁石的竹筒。
武松扯开蜡封,倒出张绘着西夏狼符的羊皮卷,还有半截染着靛蓝汁液的断甲——正是白日哭泣少女的指甲。
"哥,磁力船在汴河口捞到这个。"他瓮声说着,蒲扇大的手掌捏碎竹筒,内壁赫然用血画着米芾的私人印鉴。
武大郎望着工坊里重新燃起的琉璃熔炉,二十七个画师正在用硝石粉调配新颜料。
熔炉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千里江山图》残卷上,扭曲成持剑列阵的武士。
他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羊皮卷上的水纹密语——那纹路与磁力船龙骨上的机关完全吻合。
汴河对岸传来异域鼓点,某个正在装卸磁石的脚夫突然僵住,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工坊天井上空的星图——本该属于西夏狼符的星宿,此刻正与铜镜阵列折射的光斑完美重叠。
暮色中的汴河泛起铁锈色涟漪,武大郎踩着青石板上的磁粉痕迹疾步而行。
他腰间别着的青铜司南突然震颤,指针直指对岸正在装卸磁石的脚夫——那人僵硬的脖颈后隐约露出西夏狼符刺青。
"取三斗磁砂来!"武大郎突然转身,鎏金扳指在琉璃灯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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