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老石匠褴褛的衣襟,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寒意刺骨,露出肋下狰狞的烙印。
那烙痕被雨水泡得发白,依稀可见"盗掘皇陵"的篆文。"当年我们奉命修缮初代仙帝地宫..."他忽然掀开运料车的油布,十八尊鸱吻石雕的眼珠同时转向钟楼方向,那转动的眼珠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却在星图密室发现了这个。"原来,初代仙帝地宫中藏着一个关乎仙都命运的秘密,若朱雀坊重建成功,这个秘密将被揭开,而这是某些势力不愿看到的,所以他们千方百计地阻挠重建。
楚云瞳孔骤缩。
那些石雕口中的衔珠,分明是缩小版的仙帝冠冕。
他颈间齿痕突然灼痛,炽热的疼痛感让他眉头紧皱,玉玺残角竟自行飞出,在某个年轻工匠的陶土盘上投射出完整星图——正是暗门密室里缺失的那一角。
阻挠势力的黑手来得比预期更快。
次日运送工匠的牛车经过瘴气林时,林间突然腾起紫雾,那刺鼻的雾气钻进鼻腔,让人呼吸困难。
九只血蜈蚣破土而出,尾钩上还挂着工部特制的降魔锁,那狰狞的模样让人胆寒。
楚云挥袖震碎最近的两只,却见蜈蚣腹甲上刻着韦家暗卫的徽记。
"星君当心!"卖炊饼的王寡妇突然掷出铁锅,“呼呼”的风声伴随着铁锅的呼啸,锅底符咒将毒雾吸得倒卷。
三十多个百姓自发围成人墙,他们举着门板、铜盆甚至婴孩的银锁,硬是为工匠们辟出一条生路。
楚云望着人群里瘸腿的老更夫用梆子敲碎最后一只毒虫,“梆梆”的声响清脆有力,喉间忽然泛起腥甜——那分明是杀敌炼神系统被触发的征兆。
当夕阳将新砌的飞檐染成琥珀色,那绚烂的色彩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楚云在账房发现了端倪。
本该充盈的玄晶砂库存少了三成,而运送记录上却盖着韦风的私印。此前,在一些物资分配会议上,韦风总是有意无意地拖延玄晶砂的调配,眼神也时常飘忽不定。
他攥着账本推开库房门,“吱呀”一声,正撞见韦风将某个油纸包塞进商会伙计怀里。
"这是你要的噬铁虫卵。"韦风的声音比玄铁尺还冷,"告诉工部那位大人,再敢动朱雀坊的梁柱..."他忽然转身看向楚云藏身的阴影,"就等着看噬铁虫啃食仙帝金身的盛况吧。"
子夜巡查时,楚云发现新来的冰雕师正在雕琢望柱。那人手中的冰凿每次落下,“叮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都会在青砖上凝出霜花,那洁白的霜花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冰雕师心中清楚,自己所雕琢的望柱蕴含着初代仙帝的极道筑术奥秘。随着他不断雕琢,那股神秘的力量逐渐被唤醒。当第七十二道冰纹完成,整条街巷突然泛起幽蓝光芒——所有建筑的榫卯接缝竟与夜空星宿一一对应。
"这是初代仙帝的极道筑术。"冰雕师呵气成霜,在砖面凝出星图,那星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当年三十六名大匠为此遭灭口..."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梁柱断裂的巨响,“轰隆”声震得人心惊肉跳。
楚云御风赶去时,只见本该坚固的承重墙裂开蛛网纹,缝隙里渗出的不是灰浆,而是暗红血水,那血腥的味道刺鼻难闻。
韦风抓起一把掺了砂的灰泥,在指尖捻出几点金芒:"有人把噬铁虫卵混进了玄晶砂。"他忽然用匕首挑开血水中的絮状物,那竟是半片未消化的人指甲,上面还残留着工部特制的护甲油。
三更梆子响过,清脆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楚云独自登上新建的钟楼,夜风如刀般割着他的脸颊,掀起他染血的衣袂,露出腰间玉玺残角上新裂的纹路——那纹路竟与钟楼飞檐的破损处完全吻合。
当他将残角按向裂缝,整座钟楼突然泛起青光,那耀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梁柱间浮现金色脉络,如同人体经脉般缓缓搏动。
"原来如此..."楚云抚摸着随脉搏跳动的砖石,齿痕处的黑气突然化作游龙没入墙体。
远处传来百姓们惊惶的呼喊声,那呼喊声透着无尽的恐惧,他转头望去,只见七十二座新建的楼阁同时泛起血光,在夜幕下勾勒出完整的仙帝冠冕图案。
晨光初现时,商会会长亲自押送十车玄晶砂来到工地。
那老头子的鹿皮靴踩过未干的血迹,“噗呲”的声响伴随着血腥气,将报价单抖得哗啦作响:"魔渊爆发毁了北境矿脉,这价格嘛..."他腰间新换的翡翠貔貅突然裂开,露出半块刻着工部暗纹的玉珏。
楚云接过沾染尸臭的报价单,那刺鼻的尸臭味让他皱起眉头,突然轻笑出声。
杀敌炼神系统在识海中发出蜂鸣,那尖锐的蜂鸣声在脑海中回荡,他看见每粒玄晶砂里都蜷缩着怨魂——那正是三十年前枉死大匠的模样。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最饱满的那粒砂石,商会会长保养得当的脸皮突然皲裂,露出内里腐烂的骨肉。
"告诉你的主子。"楚云将报价单叠成纸鹤,看着它飞向仙帝寝宫方向,"噬铁虫最爱啃噬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玄晶砂。"纸鹤掠过正在浇筑地基的工匠们头顶,某个学徒突然打翻墨斗,浓黑的汁液在地面蜿蜒成"止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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