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为青楼女子赎身后,便荡光了所有积蓄,甚至挪动府衙内的钱,我的夫人,于书房中,发现账簿蹊跷,便想传信告知她父亲,我恼急之下,将人杀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若这等不值钱的命,便不该脏了他的手。
“后半月,老夫抬了梅娘做正室,梅娘使银子不比她,大手大脚惯了,很快,府衙入不敷出,恰巧那时青州之下县城发了大水,没伤着人,老夫却动了心思。”
“将情况上报后,朝廷来了赈灾银两,老夫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滔滔欲念翻腾,老夫觉着自己疯了,这若是自己的钱进了自己口袋,那该如何美妙。”
他也曾惶恐朝廷发现,初时使银子小心翼翼,唯恐梦中,如昨夜一般,被人拿下。
人心欲壑难填,很快,挥土如金的快乐将担忧彻底压碎,再不生惶恐。
“老夫心中生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若底下河堤都出了问题,那便是有源源不断的银子供我花销。”
起初,他也怕朝廷下派的大臣发现端倪,要他人头落地,故而只敢小打小闹,炸毁小河小堤,后来日子久了,胆子也大了。
小打小闹得到的赈灾银已经无法满足他,他要更多的地,更多的宅子,更多的女人,更多的银子!
于是,他扭曲了当初初衷,趁着夜色,命人将上游千年大坝炸毁,不料这次竟被一伙村民撞见,那时大坝决堤,上游水涌进了城,摧毁了漂亮宅子,也冲走了他的女人。
宋佳成总算意识到,这次闯了祸,他恍然惊醒,救百姓,分粮,分药材,控制突起的病患。
宋佳成突变的面目狰狞。
“我如此真心对那些个贱民,他们竟还要上报朝廷,我的所作所为,他们便不值得老夫如此掏心掏肺为尔等考虑!”
这次决堤并不是很严重,看着越来越多百姓想要踏上告御状的路,他疯魔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满室富贵化为灰烬,便只能让这件事儿成为过去,彻底消失,再无痕迹。
魏衡身子前倾,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所以,你将剩下的河堤炸了?却不知如此引来了更大的灾难,彻底冲垮了青州三十多郡县?”
“是!他们该死!我如此真诚对待他们,这群人,凭什么想毁了我!”
魏衡与楚时对视一眼,静静看他歇斯底里,阿时那晚与他传信,将他所述之事告知,魏衡便觉糟老头胡言乱语。
青州如此繁华之地,定是遍地人,如何会几次炸毁河堤,竟无一人察觉,楚都之内河流众多,朝廷有所规定,地方定要分拨出特定人物,看管河流,以测汛期。
百姓不曾察觉,那些个看管的人,如何不知晓?
如今看来,恐怕凶多吉少,白死了,竟也不曾送出消息。
魏衡敲敲桌子:“别想装疯卖傻躲过去,孤问你,你说的银钱越发不够,指的,可是运往云州的银两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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