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白逸的剑锋突然抵住自己心口,鲜血顺着剑脊滴入黑水,"三年前北疆的星陨阵,阵眼是活的。"
这句话让沸腾的岩浆都为之一滞。
苏瑶染血的罗盘突然悬浮而起,北斗残片指向东南方时,季轩背后的敕令符咒骤然迸发青光。
小道童瞳孔彻底化作鎏金色,嘶声喊道:"那些青铜钉在唱歌!
是《商颂·玄鸟》!"
李清音猛然拽过凌仙儿的手臂,指尖金线瞬间缠住少女肿胀的足踝:"白道友是说,祭鼎已成精魄?"她说话时,三清铃碎片在掌心灼烧出焦痕,"赵老,司母戊鼎的雷纹可会随月相变化?"
"子时!"赵老突然癫狂般撕开竹简套绳,泛黄的绢帛在热浪中舒展,"《周礼·考工记》有载,月离于毕......"
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地裂吞没。
东南方地缝突然扩张,翻涌的岩浆里升起九尊青铜虚影,每尊鼎耳都缠绕着星图锁链。
林统领的玄铁盾突然蒙上白霜,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竟踉跄后退半步——盾面倒映的已不是崩塌的穹顶,而是无数在鼎中沉浮的骷髅。
"三百里外就是洄水关。"李清音突然将季轩推向白逸,自己纵身跃向岩浆翻涌的地缝,"若地脉今夜断绝,明日黄河改道时......"
"师父!"季轩的嘶吼带着金石之音,螭纹佩迸发的青光竟暂时凝固了坠落的星石。
小道童后背的金红血珠突然逆流而上,在头顶结成玄鸟展翅的图腾,"带上我的血!
商周祭礼需要玄鸟血脉!"
苏瑶的桃木剑突然横斩,朱砂绳在岩浆上方织成赤网:"师姐!
让我......"
"都留下!"李清音的呵斥声裹着雷鸣,她道袍下隐藏的青铜残片突然浮出心口,与九尊青铜鼎共鸣震颤,"赵老随我辨纹,白道友助我斩链,其余人固守生门!"
林统领的玄铁盾重重砸进地面,裂缝中喷涌的黑水突然化作冰棱:"金甲卫!
变阵为锋矢!"二十名重甲卫士的怒吼震落簌簌星尘,他们以血肉之躯在岩浆前筑起人墙,"半刻钟!
多一瞬都等不起!"
凌仙儿咬牙掰正错位的足踝,染血的指尖在桃木剑上画出血符:"师姐!
震位地脉有东西在......"
她的精魂被吞没在青铜鼎的轰鸣中。
李清音踏着白逸掷出的剑鞘跃向鼎群,赵老踉跄着将量天尺插入鼎耳裂隙。
当老学者颤抖的手指抚过鼎腹雷纹时,整个遗迹突然响起庄严的钟磬之音。
"子时三刻的月相!"赵老的嘶吼混着咳血声,"白道友!
斩坤位的星链!"
剑客的佩剑裹挟心口血刺入鼎耳,斩断的星图锁链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悲鸣。
李清音道袍尽裂,裸露的后背浮现出与青铜残片相同的饕餮纹,那些古老纹路正在疯狂吞噬鼎中幽光。
当第九根锁链断裂时,翻涌的岩浆突然静止。
众人还来不及喘息,整个遗迹突然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无形的能量屏障从九鼎中央升起,将李清音等人与生门彻底隔绝。
"师父!"季轩的额头重重撞在透明屏障上,螭纹佩在撞击处荡开青铜色涟漪。
小道童的瞳孔开始渗出黑血,"那些青铜钉...在屏障后面笑......"
苏瑶的罗盘突然炸裂,北斗残片如利刃般划破她的道袍。
少女道姑染血的手指按在屏障上,突然颤声道:"这不是结界...是祭鼎在吞吃时间!"
在他们身后,林统领的玄铁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将军怔怔地看着盾面浮现的铜绿,突然暴喝:"金甲卫!
用血肉撞开生门!"
二十具重甲同时冲向西北角的星图裂痕,却在触碰到幽蓝火焰的瞬间化作青铜雕像。
白逸的剑锋在屏障上擦出火星,剑客素来冷峻的脸首次浮现惊怒:"李清音!
祭鼎在吸食生机!"
道姑后背的饕餮纹已经蔓延到脖颈,她手中的青铜残片正在融化成液体:"赵老...量天尺的晷针......"
老学者突然将量天尺狠狠刺入自己胸膛,喷涌的鲜血在屏障上画出河图洛书:"月离于毕...雨滂沱啊......"
他的遗言化作青铜鼎的轰鸣。
能量屏障外,季轩眼睁睁看着师父的半边身体开始玉化,螭纹佩发出的悲鸣与鼎中鬼哭混成死亡交响。
凌仙儿拖着断腿扑到屏障前,桃木剑上的血符燃起青焰:"师姐!
用我的魂魄......"
"退后!"
李清音的呵斥震落最后三块星图碎片。
道姑彻底玉化的右手突然插入心口,挖出那枚浸透鲜血的青铜残片。
当残片与九鼎融合的刹那,整个遗迹响起了玄鸟破壳的啼鸣——
屏障外崩塌的穹顶突然静止,无数下坠的星石凝固在半空。
季轩的螭纹佩应声碎裂,飞溅的青铜渣滓在众人眼前组成一幅星图:正东方位的裂隙深处,隐约可见半截断裂的青铜鼎足,鼎腹上的雷纹正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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