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一听,来了兴致,一边扇着风,一边看着众人解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飞熊啊,指的是姜太公。俺们那儿如今也出了个姓姜的好汉,占了梁山,扯起一面赤红旗,好家伙,聚起了数万人马,那阵仗,可威风了!”
人群里一个身形瘦弱,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唉声叹气地说:“难怪你跑咱们这讨生活,俺们村子这儿,就一个百来号人的小寨子,都把周围搅得鸡飞狗跳,你们那儿好几万人,日子咋过哟?”
“咋过?往好里过呗,俺们活得好着呢!”那货郎眉飞色舞地笑道,“俺们那好汉,专门给俺们穷苦人撑腰。那些为非作歹的地主,都拉去公审,批斗,让他们劳改!地也分给俺们了,税低,劳役更是没多少。”
“你这汉子莫不是失心疯了?”老者把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戳,眉头紧皱,满脸怀疑,“天下哪有这般好心的‘贼’?”
“贼?”货郎一听,不禁笑道,“跟梁山比,那些当官的才是真正的贼!以前给衙门交税,咱得自己备好粮食,一路运过去,还得给衙门钱,权当脚钱运费。可梁山不一样,人家按人数、行程天数,还有吃饭顿数,从粮食税里扣,这扣出来的粮食还能让咱拿回去!”
“不是,不是,你慢点说,”不少人围在货郎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道,“就是说,他们不收路钱,还补给咱穷人粮食?”
这时,一个穿着破旧袄子,手脚不停地搓着的小娃,从人群缝隙里钻出来,仰着脑袋,一脸懵懂地问:“叔,既然这么好,你跑俺们这穷乡僻壤干啥?”
“还能干啥哟,无非就是卖点东西糊口呗。”货郎脑袋一仰,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揉了揉那娃娃的脑袋,“家里人忙着侍弄地里的活计,俺就抽空出来,在外面四处转转,做点小本生意。”
“你这汉子,可真不实诚!”老人也跟着笑了几声,那笑声夹带着几分调侃,一边笑还一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货郎,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儿,“老头子这些年可不是白活的,别的货郎卖的都是针头线脑、麦芽糖,便是被劫了,也不过是二三十个大钱的事儿。私盐贩子向来都是十多人一队出来,你这一个人挑着一担子盐货,还跑到咱们这么偏僻的村子,你真当自己命硬啊!”
“老爷子果然好眼力!”货郎身子一挺,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江湖礼,动作干净利落,透着一股浓浓的江湖气息。“实不相瞒,俺们在外面还有一帮兄弟照应着。俺自个儿也练过些拳脚功夫,这平日里挑货的扁担,关键时刻也能当作防身的家伙事儿,一般的蟊贼还近不了俺的身。”
“那梁山,真如你说的那般好?”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眼神紧紧盯着货郎,仿佛要从他的表情里探寻出事情的真相,“那个姓姜的好汉,当真是实心实意地为咱老百姓做主?该不会是糊弄俺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吧?”
登州北面,浩渺无垠的海上,庙岛列岛中的呜呼岛静静卧于波涛之上。海风似猛兽般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岛上的草木沙沙作响。此时岛上热闹的很,不少人在支撑帐篷,修缮码头。
姜齐立在那略显简陋的营帐之中,手中正翻看着时迁费尽周折搜罗来的一沓沓情报。
他的眼眸逐行扫过纸面,忽而嘴角一勾,绽出一抹笑意,转头看向身旁的马麟,开口说道:“瞧这情形,咱们苦心经营的舆论,成效显着呐!待回了山寨,可得好好向晁天王致谢!”
话语间,海风从营帐缝隙灌进来,肆意撩动着他的发丝。
“可不是嘛,”马麟微微颔首,目光沉稳,接话道,“此次行动,人手着实紧张。好在晁保正那边派遣了众多货郎相助,才让诸事顺遂。往后,属下定要多申请些人手,哪怕当下用不上,未雨绸缪,总归是好的。”
只是一旁的朱武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只是……郎君如此行事,怕是有些打草惊蛇了。若是蓬莱那边早有防备,做好了应对之策,咱们该如何是好?”
姜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沉声道:“那咱们就给他来个诱敌而出,分而歼之!史进最近在你那儿学得咋样了?这次可得派上用场了!对了,时迁,你提前派人去摸清蓬莱守军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还有周边的地形地势,虽然咱们从客商那边听闻了不少,但是具体的还是得咱们自己走一遍!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另外,散布些假消息,就说咱们要攻打莱州,混淆蓬莱守军的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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