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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一遍,我要搬出去住。"林默站在客厅里,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林建国猛地拍了下茶几,玻璃杯里的水剧烈晃动:"你这是什么意思?家里住不下你了?"
"爸,我已经二十四岁了,需要自己的空间。"林默的目光扫过坐在沙发另一端的母亲,她今天又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裙,裙摆下露出白皙的小腿。
"空间?"林建国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现在房租多贵?你刚工作,工资才几个钱?"
"我可以负担。"林默攥紧了拳头。他不想说出口的是,每次看到母亲那张过分年轻的脸,都会让他想起那个下午。
那是初二的一个周末,他带着几个要好的同学回家打游戏。推开门的时候,母亲正歪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个高脚杯,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穿着一条吊带裙,裙摆卷到大腿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默默回来啦?"母亲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这些都是你同学吗?长得真帅......"
他记得自己当时浑身发冷,看着母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去摸其中一个男生的脸。那个男生尴尬地后退,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那一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管着你?"母亲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尖锐,"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妈给你丢人了?"
林默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看见母亲的眼眶红了,但她很快别过脸去,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咔嚓"一声,蓝色的火苗跳动。
"够了!"林建国怒吼一声,"你要搬就搬,别在这气你妈!"
林默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母亲压抑的啜泣声。他用力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房间里还保持着学生时代的布置,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奖状和证书。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相框,是他和父母的合影。照片里的母亲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温柔恬静。那是他小学毕业时的照片,那时候的母亲,还没有开始酗酒。
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了一个皮质笔记本。本子已经很旧了,边角有些磨损。他随手翻开,映入眼帘的是母亲娟秀的字迹。
"1998年5月12日
今天又吐了,医生说已经三个月了。我不敢告诉爸妈,他们还指望我考上大学......"
林默的手颤抖起来。他继续往下看:
"1998年6月3日
建国说他愿意负责,可是他才十九岁啊。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孩子......"
"1998年8月15日
今天去做了B超,是个男孩。建国很高兴,说要去南方打工赚钱。我摸着肚子,突然觉得这个孩子也许就是老天给我的礼物......"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默一页页翻看着。在那些泛黄的纸页间,他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母亲。那个十七岁就怀上他的少女,那个为了生下他放弃学业的女孩,那个独自在家带孩子的年轻妈妈。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08年9月10日:
"今天默默带同学回家,我又喝多了。我知道自己很丢人,可是我真的好累。建国一年到头在外面,默默也越来越疏远我。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回到十七岁那年,重新选择一次......"
林默合上日记本,感觉胸口堵得厉害。他想起这些年对母亲的冷漠,想起每次她试图亲近时自己的躲避,想起她独自喝酒时落寞的背影。
原来,她不是轻浮,不是不要脸。她只是一个被困在婚姻和家庭里的女人,一个在太年轻的时候就承担起母亲责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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