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性子软糯,不像杨之玉对黎潇“拳打脚踢”,冷言冷语。她挺喜欢热闹的,每天看俩姐姐互撕,也蛮开心,好在黎潇没白伺候老余,做得一手好菜,她是南方人,喜辣,湘菜川菜都擅长,这可把她这孕妇喂得服服帖帖,家庭地位一度逼近杨之玉。小章觉得自己的房子像个城堡,自己就是皇帝,这姐俩,一个负责洒扫,一个负责御膳,不亦乐乎!
登海,荣耀集团总裁办公室。
荣善衡开了一上午会,下会后签字,接电话,忙忙叨叨,都没时间吃饭。
秘书送来午饭,顺便说了下午一点就开始的行程。
每天都是“荣总”“荣总”“荣总”,这两字在头脑挥之不去。公司员工这么喊他,合作方也这么称呼,后来不知道谁传的,说“荣教授”比“荣总”受用,又可以和荣恺的“荣总”区别开,于是不知谁又带头喊“荣教授”,叫得他浑身发麻!
他让秘书出去,自己靠在椅子上休息会。疲乏爬上身子,他却始终不能松懈。和学校相比,公司的事务更加繁重。在学校,他可以始终专注一件事,做实验或上课,精力集中,鲜少被打扰。但是在公司,他要考虑和处理很多事。这些事情特别耗费脑子,倒不是多细碎,而是需要通盘考虑。
荣恺打的基础很好,除了设立总裁办公室,还有一个强大的秘书团队,秘书们各司其职,专门为总裁一人服务,他这个想法取材于政府机构,但又省去很多行政审批,效率比较高,可以让总裁的时间更多用于公司的发展规划,以及高级客户洽谈上。
荣善衡有种被人供起来的感觉,而这种被供着,不是好吃好喝就完了,而是要时刻进行决策,签订单,开会,协调中层,洽谈外商,大脑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像架机器一样,为荣耀集团的未来打基础铺好路。
这也是为什么荣恺一直秉承家族企业理念,只有亲儿子才会死心塌地为自家企业未来着想,谁也不想被人背后嘲笑说富不过三代。
荣善衡反感这种工作方式,并未从中获得什么成就感,他的能力是匹配的,但很多东西需要从头开始学,而妹妹荣凌云则成为他的有力助手。
荣凌云敲门进来,看见荣善衡半睡的样子,决定帮他放松一把。
因为她知道,学习管理这么大一公司确实是难事,就算荣善衡三头六臂也是顾不过来的,更何况,他始终分着心呢。
入夜后,登海的海边就成了文艺的天堂。
各种酒吧开在沿海一条街,灯火通明,乐队在室内或海边,随意奏着音乐,爵士或者民谣,以慢为主,只有慢才适合静谧的夜。海风吹着海浪,海浪拍打海滩,观海的男男女女随意一坐,点杯啤酒就可以很尽兴。
荣善衡回家少,只听过海边酒吧街,但从未来过。
荣凌云陪着他在海边走一走,说说话。
“你这样子不像被工作累的,倒像是为情所困。”荣凌云脱了鞋,脚踩在细柔的白沙上,舒服惬意。
荣善衡望着远处逐渐幽深的海,看不见尽头般恐怖,就像现在的自己。
“我上个月见过她了。”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她算是,和我做了告别吧。”
“终于了结了?那你秘书再不用愁买机票了,不然老这么下去,全公司看你笑话。”
“确实是个笑话。”荣善衡自嘲:“我还说要和她结婚,可她从没想过结婚的事。”
“也许你就不该去打扰人家,毕竟你给不了她要的生活。之玉姐很独立,有自己的想法,肯定不甘心做你背后的女人。退一步讲,你们好了,你继续当总裁,她继续当编辑,不愁物质基础,彼此跑得勤点,虽然一时半会可以,但日子久了,感情就淡了,爸怎么娶的三任老婆,你比我清楚。”
荣善衡怎会不知道这其中利弊,就是在这一点上,他才优柔寡断。
“哥,你要想清楚,长远来看,势必要辞职回家的,你也感受到了,公司的事不好做,两头跑就更别提了,你们若结婚,之玉姐就必须接受回登海,甚至要接受辅助你的工作。”
她轻笑:“你觉得可能吗?反正,我很少看过哪个小镇做题家甘心当花瓶的。”
荣善衡纠正:“你用词不对,她不是小镇做题家。她从农村到大城市,并没有很费力,她只是喜欢星城,就考过来了。她从来都是,遵从本心。”
“好好好。”荣凌云投降,“真是说不得骂不得。”
他们在一家离海最近的酒吧喝酒。
荣凌云和调酒师相熟,逗了几句,让他帮调杯烈性鸡尾酒,人家问这是你男友,她说这是我哥,人家笑说,都是从叫哥开始的。
荣凌云懒理,拉着荣善衡在角落坐下,这卡座封闭性好,既能看见前台乐手表演,又能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来,享受生活!”她把酒递到荣善衡手里,“喝点奇奇怪怪的酒,忘掉乱七八糟的事。”
荣善衡接过,笑了笑,仿佛还从未如此,与人在酒吧喝酒。他一直是个传统男人的形象,自己也不喜欢泡吧,但现在这种氛围,慵懒的爵士,欢悦的谈笑,对面大海的呼吸,他陷进沙发里,像一尾陷进细沙里的鱼,这里才是自己的家,荣凌云才是自己的家人,这是现实赋予的关系,他必须接受并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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