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6时21分,天色渐暗,风雪交加,太阳的余晖在厚重的云层后挣扎着,几乎快要消失。
而临海市的隔离墙内,却依旧喧嚣不已,与这即将降临的黑夜形成鲜明对比。
预备役士兵们隐匿在三团密集的人群之后,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绝望的光芒。
他们手中的步枪不断喷吐着火舌,穿甲弹和穿甲燃烧弹在逃兵和感染者中无情地肆虐。
起初,他们发现普通铅芯弹对这些感染者的杀伤效果并不理想,于是立刻更换了装有穿甲弹和穿甲燃烧弹的弹匣。
生怕打不死这些感染者。
而至于对于平民的杀伤,会不会更加严重?
关他们什么事?
穿甲弹击中逃兵的身体时,会发出清脆的“噗嗤”声,子弹穿透皮肤、肌肉和骨骼,瞬间将内部组织搅成一团。
逃兵们被击中后,身体猛地一颤,有的甚至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
伤口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而穿甲燃烧弹则更为恐怖,它不仅能够穿透人体,还会在体内引发燃烧。
当这种弹药击中逃兵或感染者时,会看到一团火光在身体内部瞬间爆发,随后黑色的浓烟从伤口处冒出。
被击中者会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痛苦中不断抽搐,直至失去生命迹象。
一个冲在前面的感染者先锋,头戴防暴头盔,身着防暴服,双眼充满了凶狠与疯狂,它刚刚挥刀砍倒了前方的一名女性,嘴里发出兴奋的嘶吼。
然而,它的命运在瞬间被改写。
穿甲燃烧弹的弹头,由硬度极高的钨合金制成,如同死神的利刃,无情地穿透了它的防暴头盔。
击中的一瞬间,头盔的碎片四溅,弹头毫无阻碍地深入颅内。
感染者的脑浆瞬间被搅动,如同被搅拌机打碎的豆腐,四溅开来,粘附在头盔内壁。
从头盔的透明面罩往里看,只见它的头颅在燃烧,火焰在头盔内部迅速蔓延,脑组织被高温瞬间碳化,冒出滚滚黑烟,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感染者先锋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目圆睁,似乎在最后一刻还无法相信自己的命运,随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而身后的感染者却丝毫没有停顿,他们的眼中只有前方的目标,对同伴的倒下毫无察觉。
一些感染者目光呆滞地围在倒地的感染者身旁,它们伸出枯瘦的双手,死死地抓向那僵硬身体上的装备。
手指在冰冷的金属和布料上艰难地摸索,试图找到可以下手的缝隙。它们用力地扯动,随着“咔嚓”一声,装备的某个部件被成功掰下。
感染者们立刻将这个部件紧紧抓在手中,迅速地在自己身上寻找合适的位置进行穿戴。
它们的动作笨拙而急切,不顾装备是否合身,只是一味地将它固定在身上。
穿戴完毕后,这些感染者仿佛获得了新的力量,发出低沉的嘶吼,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朝前方的目标冲去。
火光在风雪中闪烁,硝烟与雪花交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还夹杂着烧焦的肉体气味。
天空中,十几架武装直升机越过隔离墙,冒着风雪向着人群袭来。
直升机的旋翼快速旋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强劲的气流卷起地面上的积雪和杂物。
它的机身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庞大,在到达作战地点后,机头下方的机炮和导弹发射架,立刻对着下方的逃兵和感染者进行着无情的无差别攻击。
机炮开火,密集的炮弹接连不断射出,击中逃兵和感染者,他们的身体被击碎。
与此同时,硕大的弹壳从机炮中弹射而出,夹杂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掉落在下方的人群中。
滚烫的弹壳引得下方的人群一阵骚乱,但很快,又在军官的呵斥声下恢复秩序。
随着驾驶员对后座的武器操控员点了点头说道:“到达区域可以发射。”
操控员立刻按下发射按钮,火箭弹瞬间从发射架上腾空而起,尾部喷射出耀眼的火焰,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声。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速度极快,转瞬间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紧接着,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尘土和雪花被强大的冲击波高高掀起。
下方,张涵疯狂地扣动扳机,对着一个脚步慌乱的中年男人大声嘶吼着:“我都说了,别冲过来,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他的手臂随着枪口的跳动而上下摆动,黄澄澄的弹壳一颗颗地从枪膛中弹出,划过一道道弧线,随后掉落在雪地上,陷入积雪中。
已经快冲到防线前的中年男子瞬间被子弹击中,子弹从他的胸口穿胸而过,打得他身躯猛地一颤,身体往前倒去,一头栽倒在地。
在倒地后,他仍试图用双手向后方爬去,双手在雪地上用力地抓挠,试图抓住一丝生存的希望。
但身体的力量却好像瞬间消失全无,双手只能无力地在雪地上滑动,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被鲜血染红的痕迹。
在弥留之际,他的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晨儿,你在后面等着爸爸,爸爸带你回家……”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淹没在风雪和枪声中,只留下那未完的牵挂和无尽的悲伤。
终于,他的身体停止了抽搐,静静地躺在雪地上,雪花轻轻落在他的脸上,又被他口中吐出的鲜血所染红。
旁边的朱大常也被这残忍的一幕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将头偏过一旁,不忍直视,眼角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怕,他怕他的父亲在弥留之际心中念想的也是他,就像那个中年男子念想着他的晨儿一样。
看着中年男人已经停止抽搐的尸体,朱大常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那是一个平凡却又伟大的形象,总是默默地为家庭付出,从不抱怨。
每一个父亲都是伟大且勇敢的,可在这场灾难中,父爱却也显得这么无能为力。
而张涵却没有停下手中射击的动作,他仔细瞄准着已经倒地的中年男人尸体的头部,再次开了一枪。
“呯。”
“你干什么?他已经死了!”朱大常愤怒地冲着张涵吼道,声音中带着哭腔,挥舞着手臂,想要冲上前去阻止张涵。
张涵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脸上带着疯狂,说道:“我们要彻底杜绝他变成感染者的隐患。”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随后又转过身,继续对着防线上的逃兵开枪,这已经不是简单击杀逃兵的事情,这事关着自己的性命,也事关着三团所有人的性命。
朱大常使劲地抹着脸上的眼泪,在防线上枪声的掩盖下,他的哭泣声显得那么微弱,他的身体微微后退,却被在他身后的汤向荣稳稳扶住。
汤向荣看着痛哭流涕的朱大常,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安慰道:“大常,我也没爸爸了,我们两个家里人都没了,张哥也从小就是个孤儿,但至少我们三个还活着。”
说到最后,汤向荣也跟着哭泣起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
张涵听着两人的哭泣声,却无动于衷,只是继续射击着逃跑的士兵。
父爱?
可以吃吗?
对于从小就几乎没有感受过的自己来说,可有可无罢了。
在射击的间隙,张涵还抽空对着前方已经快要崩溃的几个老弱和长枪兵大声吼道:“前面的人全都不许后退,老子就在后面看着呢!”
那些原本脚步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后退的老弱和长枪兵,听到张涵的吼声,身体一震,刚才张涵击杀那个大妈的一幕,又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虽然恐惧依旧,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后退一步。
而就在这时,“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张涵猛地一惊,停下手中的射击动作,迅速推开挡在身前的长枪兵,身体前倾,向前望去。
长枪兵被张涵一推,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向旁边侧身,让出足够的空间,以便张涵能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情况。
顺着爆炸声看去,原来,是向后逃窜的人群中,一些装备了手雷的逃兵在发现逃生无望后,绝望地拉响了手雷,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和周围人的痛苦。
手雷的威力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那巨大的爆炸能量瞬间释放,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破片四处飞舞,在人群中无情地飞舞,冲击波像是一股无形的巨浪,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在手雷炸响的地方周围,血肉横飞,场面惨不忍睹。
不管是感染者,还是普通的平民,都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中遭受了灭顶之灾。
他们的身体在爆炸的瞬间被巨大的力量抛向空中,又重重地摔落在地,有的甚至身体缺失了一部分,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原本嘈杂的喊叫声、求救声瞬间被爆炸声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四周的破烂建筑也被爆炸波及,木板碎裂,墙体崩塌,被炸飞的木屑和铁片在空中飞舞,继续在人群中肆虐,造成了二次伤害。
这些碎片无情地击中那些已经受伤或惊慌失措的人,使他们的伤口更加严重,甚至有人被这些飞溅的碎片直接击中要害,瞬间倒地不起。
但只是平静片刻,三团防线中的枪声又再次响起,没有人在乎这些平民的死活。
在那些握着武器的士兵眼中,这些平民只是战场上的牺牲品,他们的命与自己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枪声再次划破了死寂的空气,宣告着新一轮的战斗和死亡的开始。
“张哥,你说这些人是怎么有勇气拉响手雷的?他们不怕死吗?”搀扶着张涵的朱大常,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眼睛有些泛红,他哽咽着,带着哭腔问道。
张涵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他一边用拇指清点着手枪弹匣中剩余的子弹,一边语气沉重地说道:
“唉,他们难道有更好的退路吗?拉响手雷,至少还能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
说完,他从腰包中掏出一个满弹的弹匣,动作笨拙而缓慢,手指在弹匣上微微用力,将其稳稳地插入手枪的弹匣槽中,直到听到清脆的“咔嗒”声,确认弹匣已经安装到位。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臂,微微眯起眼睛,透过枪口的准星,瞄准了前方那些隐藏在人群后的感染者,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扣动。
一直站在张涵旁边的汤向荣拿着手中的长枪,看着血肉横飞的一幕,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道:“我懂了,人的命是分等级的,有的人的命很珍贵,而有的人的命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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