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纱般的冰冷月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户,如水般倾泻而入,将房间一分为二,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光暗分割线。
阎墨恰好躺在中间。
他闭上眼,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将诊所里的交谈声彻底隔绝在外。
脑袋混混沌沌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带自己走亲戚时场景。
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像是被岁月的橡皮擦模糊了。
脑海中的记忆如同一块斑驳的白板,甚至连父母的模样,都变得隐隐约约,难以清晰辨认。
爸,妈。
我已经快把你们忘记的差不多了。
甚至,连我自己原来是什么样都要忘了......
阎墨正躺在床上悲春伤秋的时候,旁边的窗户突然 “嘎吱” 一声被推开。
一大团黑影从外面灵巧地钻了进来。
阎墨瞬间警觉,下意识发动精神潮汐。
“别打,是我,是我!” 诺雷德捂着脑袋,压低声音喊。
跟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从窗户跳到他身边。
阎墨停止攻击,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诺雷德。
只见他身着黑色战术服,背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
“有事?”他不冷不热地问。
“老子要出差,你今天没回家,我只好来这里找你告别。”诺雷德弯下腰,咧开嘴笑呵呵地说。
阎墨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诺雷德身体贴近,深蓝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认真盯着阎墨,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都给你挣钱去了,身为雄主,你不该表示表示?”
“再见。”阎墨朝他随意摆了下手,态度很是敷衍。
“还有呢?”诺雷德盯着他,不舍得移开目光。
“没了。”阎墨简洁明了地回答,他若有所指地看望诊所的方向。
“尽快走,星越就在旁边,别让他还有他的邻居看见你。”
“你......”诺雷德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愤愤不平道:“这也太绝情了吧!你就是个渣雄虫!”
不然呢?
难道让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现在阎墨暂时用不到诺雷德了,自然懒得费心思哄他。
突然,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阎墨下意识地偏头躲避。
下一秒,他只觉一股巨力压在身上,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床上。
诺雷德双膝跪在床上,压在阎墨的腰间,扬起眉毛,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这是欲擒故纵,对不对?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阎墨一阵无语,诺雷德天天看得都是什么玩意,虫族电视剧难道也流行霸道总裁这一套?
还没等他推开诺雷德,诺雷德已经倾身向前,不由分说地含住了他的唇。
瞬间,异常刺耳的嗡鸣声了诺雷德的精神海.
威力比以往强大数倍。
诺雷德没有丝毫抵抗,任由一波又一波的精神潮汐如汹涌的海浪般撞击过来。
滴滴温热的鲜血落在阎墨的脸颊上。
他盯着五官溢出鲜血的诺雷德,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精神潮汐攻击。
不过,躺在老婆床上,被逼着和另外一个虫接吻,他还是受不了。
阎墨用膝盖顶着诺雷德的屁股,使出全身力气,费力地将诺雷德推开。
诺雷德抹了把脸上的血,跟个没事人一样,露出一口亮晶晶白牙乐呵呵看着他。
他舔了下嘴唇,盯着雄虫阴沉的脸,不舍开口。
“老子走了,别太想老子。”
“嗯。”阎墨点头,在诺雷德推开窗户,准备振翅飞走时,他还是补了一句。
“路上注意安全。”
诺雷德笑眯眯朝他摆摆手,展开翅膀,很快消失在墨色的天幕中。
阎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毕竟,一只狗养了那么多天,都会有感情。
何况是朝夕相伴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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