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徐兴家。

大伯母曾氏坐在房前屋檐下绩麻,大儿媳妇王芹在厨房里做饭。

王芹的小腹微微隆起,她怀上老二了。

曾氏道:“今年村里好多人家都不做皮纸了。唉!”她说着叹了口气:“我们家,唉!”她又叹口气。

村里好多人家不做皮纸,就意味着有多余的皮料,曾氏想让丈夫儿子把那些皮料收购过来,他们家做,可是,做皮纸又不赚钱。

王芹将米蒸上,看了看灶膛里的火,走出来对曾氏道:“别人家不做,我们做,或许能多赚点钱。”

“多赚什么呀!只是我们村里的人不做,那些外村的,人家照样做。”曾氏自己也很矛盾,叹气道:“皮纸价格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价呢。”

皮纸在三四月份采树皮,在腌塘里泡上几个月,然后才蒸煮、捣浆、造纸。等到纸做出来,大概是七八月份,今年的收购价会如何,要到那时候才知道。

王芹道:“等到今年年底,家里又多一口人吃饭。不想点法子挣钱……唉!”

去年徐蓉刚穿越来的时候,大伯家二儿媳正怀孕。如今已经生了,再过几天,孩子“满百日”。现在,大儿媳又怀上一个,预产期可能在八九月份。

大伯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大徐玉梁,媳妇王芹,有个儿子、六岁。小名叫大宝,今年取了个大名,叫徐志能。

老二徐玉树,媳妇李夏莲,在今年正月生了个女儿,目前还没有取大名,小名叫妞妞。

老三是个女儿,名叫徐玉兰,今年虚岁十五,要准备给她说亲了。

老四徐玉聪,今年十一岁,已经上了两年学,今年是第三个上学年头。他是家里准备培养的读书人,注定是个耗钱的主。因为要培养出位读书人,不是随随便便能供得起的。

想到家里要哺育的、要出嫁的、要上学的……曾氏觉得:怎么一下子家里负担变重了?

王芹见婆婆愁眉不展,于是没说什么,返回厨房继续做饭。

挣钱这种事情,她觉得不该跟婆婆讲。自己丈夫是家中长子,应该跟他讲。

临近中午,老大徐玉梁回来。

“爹和二弟呢?”徐玉梁问。

“他们去地里,还没回来。”曾氏答。

徐大伯家已经在犁地,准备泡田种秧。

王芹问丈夫:“你们那边做得怎么样了?”

徐玉梁苦笑一下:“玉蓉改主意,又说要做什么印刷。”

“什么印刷?”

“我也不知道。她说稍后来找我再聊。”

“怎么不说清楚呢?”王芹纳闷。

“今天他们家有客人,带到纸坊上。大概是不方便讲吧。”

“他们家又有什么客人了?”王芹觉得徐蓉家的客人也忒多了。

“不清楚,看着好像挺有钱的样子。”

王芹望着丈夫,欲言又止。

她想让家里做柔纸,自己做、自己卖,柔纸利润多高啊!

曾经她提过一嘴,公公说不做。理由是:他们曾跟玉蓉讲好,做的柔纸都供给她。如果没跟玉蓉商量过,自己做了去卖,大伯觉得这样不好。可是与玉蓉商量,她肯定会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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