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尖嵌入岩缝,火山灰裹着硫磺味的灼风扑在脸上。他悬在垂直的岩壁上,下方三百米处是沸腾的岩浆海,赤红浆泡炸裂时溅起的火雨擦过他的小腿,在皮肤上烙出细密的焦痕。头顶的岩层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碎石簌簌坠落——烛龙正在地脉深处翻身。

"第七次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黏在牙齿上的血锈味让他想起三天前被鴸鸟啄穿的肩胛。那长着人手的怪鸟此刻仍在不远处盘旋,暗青羽毛在热浪中翻卷如刀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他收紧腰间的藤蔓,这是用朱厌毛发与旋龟甲片编成的绳索,此刻正随着岩壁的高温滋滋冒烟。

突然,岩浆海中央隆起一座黑色孤岛。林羽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不是什么岛屿,而是烛龙缓缓睁开的左眼。竖立的金色瞳孔占据半个穹顶,每一道虹膜纹路都是流淌的熔岩,眼白处密布着青铜锁链般的血管。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藤蔓在掌心勒出血痕。

"时辰到了。"

沙哑的声音从怀中传来。那枚从鳐鱼腹中取出的蜃珠正在发烫,珠内封印的巫咸残魂化作青烟,在他耳畔凝成半透明的人形。老人枯槁的手指指向瞳孔中央:"阴阳交泰之时,龙目映星之位,你的阵法缺这一味药引。"

岩浆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渊隙。九尊青铜鼎从地心升起,鼎身饕餮纹在高温中扭曲蠕动,鼎耳处拴着的玄铁链绷直如弓弦。林羽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他的草鞋早已炭化,此刻脚底正粘在滚烫的岩壁上。

鴸鸟的尖啸陡然凄厉。十八只利爪同时袭来,却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被青铜鼎震出的音波绞碎。黑血如雨落下,在岩浆表面燃起幽蓝鬼火。巫咸的虚影晃了晃,声音带着时空错位的重音:"踏鼎而行,取龙睛泪!"

第一尊鼎的温度让林羽想起母亲熬药的陶罐。

那是他穿越前最后的记忆——紫砂壶嘴冒出的白气,窗棂上凝结的冰花,还有古籍间晕开的当归苦香。此刻他的靴底刚触到鼎沿,青铜立刻泛起涟漪,将他吞入鼎内乾坤。

漫天星斗倒悬如沙漏,二十八宿正在重新排列。林羽的耳膜被远古战鼓震得渗血,他看到应龙与蚩尤的幻影在星空间厮杀,断戟残甲化作流星坠落。蜃珠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巫咸的残魂在强光中舒展成巨人,双手插入星轨用力一扯——

"就是现在!"

时空裂隙在龙目中央绽开。林羽纵身跃入金瞳,灼热的虹膜物质像融化的琥珀裹住全身。他听到烛龙痛苦的嘶吼,整座山脉开始崩塌,岩浆倒灌进星空裂缝,把星辰浇铸成赤红的琉璃珠。

指尖触到冰凉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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