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却嘴巴张了张,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知是灯光变暗了,还是他?天?生属于黑夜。刚刚明明还立在窗外,短短一瞬, 江津屿便已推开餐厅门?,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带着不列颠不止息的寒风。

“江先生?”楼观山认出了他?, 率先打了招呼, “好巧。”

江津屿没应声, 只是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微垂, 落在她身?上。苏却的座位正对着门?口,像是刻意挡住了楼观山与他?之?间的视线。当然, 也可能是他?压根就没打算把目光放在楼观山身?上。

“确实,好巧。”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苏却始终低着头,正巧看见自?己的牛仔裤上有个绷起的线头,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缓解紧张的方?式,反复绕着线头, 想要将它扯下来。

假装十分忙碌,就能对外界声响充耳不闻。

可惜,这种?尴尬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上菜的服务员端着托盘走来,礼貌地出声:“不好意思,能借过?一下吗?”

楼观山礼貌地侧身?让开, 而苏却则像被解救了一般,赶紧缩回座位, 低头专心?摆弄筷子, 假装自?己不存在。

江津屿就这么睨着她。

“江先生,有约?”楼观山随意一问,态度依旧从容。

“之?前有, 可惜被人放了鸽子,”江津屿将视线从苏却身?上转了回来,对着楼观山淡淡一笑,“既然撞上了,楼先生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楼观山微微一顿。

他?是个体面人,即便被不请自?来的第?三人打扰,也难以在这种?场合直接拒绝。他?侧头看向苏却,似是询问她的意见,而她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虾饺,假装自?己没听见。

苏却虽然想拒绝,还没开口就撞上了江津屿的目光。

那眼神……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深沉如夜,透着隐隐的危险气息。

行吧,这次她确实没占多少理。

苏却感觉有点怂,默默把口中的“不”给咽了下去。

“好,那江先生坐这吧。”楼观山轻颔首示意旁边的位置。

四人沙发座,苏却把自?己的包放在身?旁的座位上,这样?便只有楼观山旁边的座位空了出来。

坐那边,坐那边。苏却心?里小声嘀咕着。

可江津屿似乎会读心?一般,直接伸手拎起她的包,随手丢到了楼观山那一侧的座位上,长腿一迈,便稳稳当当地坐在她身?旁,甚至懒懒地将手臂搭在椅背上,半倚着她的方?向。

从对面看去,乍一眼便像是将她整个揽进怀里。

楼观山看在眼里,神色如常,抬手招呼服务生加了一副碗碟,并添了几笼的点心?。

“听说江先生已经搬进新房子了?”楼观山顺势寒暄,抬手替他?斟茶,礼数周全,“目前体验如何?住的还好吗?”

“还不错,”江津屿两指点着桌面,若不是他?的语调带着燕地的字正腔圆,倒看起来像是港城来的阔少,“楼先生能在这么有限的预算里把房子收拾得这么好,难怪是伦敦最顶尖的家办经理。”

这栋房子从选址、过?户到家具配置,每一个细节都是楼观山亲自?盯下来的。作为顶级富豪的家办负责人,他?深知这些人衡量价值的方?式——品质必须拔尖,钱不是问题,但绝不能让自?己被“割了韭菜”。越是富有的人,越是精明,最是喜欢在小细节上观摩人心?。今日,你?或许能在小环节上多抽走一分利,明日,他?们便能在圈层里让你?彻底除名。

“听到您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楼观山淡笑,“我之?前还担心?选的床垫不合您的心?意。毕竟有些人喜欢偏硬,有些人喜欢偏软。”

“我倒是挺满意的。”江津屿勾唇,忽然偏头看向身?旁的苏却,语气玩味,“苏小姐呢,喜欢硬的,还是软的?”

苏却:“……”

楼观山也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动筷子,轻声问:“不合口味?”

“啊?没有。”苏却干笑着摇了摇头。

她也想动筷子啊,问题是,她的手压根不受自?己控制。

在楼观山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右手被某人牢牢禁锢着,十指紧扣。

和早上那种?青涩而又害羞的感觉不同,这次的感觉更?像一种?强势的掌控,摩挲着她的手心?。

慢悠悠的,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占有。

让她时时刻刻记住,她是谁的。

苏却脸颊发烫,挣扎了一下,结果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食指甚至贴着她的掌心?一寸寸滑过?,像是在慢条斯理地惩罚她今天?背着自?己出来见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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