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白衣鬼影穿行在村子的山野间,凄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惊得树杈上的歇息的雀鸟频频飞起、展翅飞向万里无云的天空,渺小的躯干掠过高悬的皎月,余留下几片随风飘落的尾羽。

“啊呸——老子活了这么大,才不信什么鬼神,”肥头胖耳的小孩手边拎着只血肉模糊的死兔子,恼羞成怒朝树下的无名坟包啐了口唾沫:“有本事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阵阵阴风刮来,白衣飘逸的裙摆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那小孩壮起胆子重重扯了下勾在树杈上的白绸,很快将其攥进掌心中随即丢到了地上。借着昏暗的月光,他隐约看见树上正吊着的东西,那不是虚无缥缈的鬼魂,而是一个描摹出细致五官的纸扎人。

“就你这破玩意敢吓老子!”那小孩握紧手掌、青筋暴起,不由分说一拳砸向吊在树上的纸扎人。纸扎人脆弱的身体砸了出个窟窿,伴随着抖落的树叶摇晃不止,晃动时的模样像极了秋千。

“哼。”他冷哼了声,低头看向手里的死兔子,自言自语道:“那贱女人凭什么这么喜欢你,死这么快真是便宜你了!”

“小朋友——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呀。”树杈上的纸扎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林因酒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朵枯萎的野花,并不理睬态度极为恶劣的小孩,徐徐道来:“听说过一句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

“从前一个坏孩子,他的娘亲啊是给友人骗到村子里来的,村子里的人强迫她和未婚的村民成亲。成亲之后,夫家对她非打即骂,她不知道多少次想逃离这个囚禁她自由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为了尚未出生的孩子,永远留在了村子中。”

“可她的孩子,有一半畜生的血统,能是什么好货色呢。”

“坏孩子在外闯了祸,却将祸事归咎于自己的亲娘头上,导致夫家大发雷霆将她的双腿彻底打瘸。”林因酒的语气夹杂着几分惋惜:“坏孩子仍不知悔改,反手将亲娘为数不多的爱物残忍杀害。”

或许等失望攒够的那一天,就该离开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不对,他们家将那贱人的事情隐瞒的很好。

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不过,那又如何。

那贱人生下他这样的孩子,是那贱人的荣幸!

连他爹都说——这贱人比村外的野狗还不如,若不是因为生下了他,他们家的门槛都不会让这贱人踏进来。

“刺啦。”

那小孩张了张嘴正欲辩驳,胸膛前传来的钝痛险些让他喘不上气。

“林因酒,想要装神弄鬼能不能好好演,和一个脑子里生了蛆的玩意对牛弹琴半天作甚。”解月剑是骨剑,血液顺着骨头衔接处的罅隙一点点滴在少女的袖子上。

北由鱼颇为嫌弃地一脚将对方踹到在地,担心伤害不够痛,转瞬又补了好几刀子。

【鱼宝,刀下留人啊!】别补刀了啊喂,林因酒欲哭无泪地向苏悯枝抛去求助的眼神。

她蹲在这树杈子上一整晚,腿都给蹲麻了。

才等到这小屁孩路过。

要是鱼宝把人嘎了,她不是白忙活了吗。

站在不远处灌木丛后的苏悯枝微点头,侧头瞥向君行谏,恭敬道:“不知道大师兄可否帮一把。”话都说到这个点上,君行谏身为云鼎宗的大师兄兼首席没有婉拒的权利,沉默片刻后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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