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对她说感人的话,酒娘她自是十分乐意地去听的。此刻她真心是觉得,宇夜虽说是个王爷,但再怎么说也是将若风当成了亲兄弟,他教的甚是好,她一直是沉浸在让他人思慕的日子中,却是真真正正地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待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被老夫人叫去了。

话说回来,此次再回长安城,自己光顾着和若风在一块了,却是忘了他还有个母亲在世,按理来说,然老夫人对其也是十分喜爱的,只是不知因何缘故,她总觉得,与然老夫人的此次见面,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然老夫人依旧是如往常一般,亲和地将她酒娘拉至她的身旁坐下。这不由地让她想起了她的婆婆,她仍记得她与温婉贵妇人地第一次见面,妇人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道,“我若再不替我儿上门求亲,怕以后就有我儿后悔的了。”那时,她不过是未嫁人的女子;而今,她在他们眼里,只是已丧夫的妇人。

老夫人说的广,也是说了许多,她只是笑着在一旁听着,偶尔回上一两句,再多的,怕是多说多错吧。只是,此时地每一刻,她都不想再待下去,直觉中,真正地对话还未真正地开启。若是意料中的事真的发生,她无法确保自己还能坦然面对,老夫人毕竟是若风今生地母亲啊。

“若风是老身唯一的儿子,当母亲的只希望儿好,想必夫人定是能够明白。肃菀清只是一风尘女子,她执拗地让老身无法去劝她,若风的为官清明差点就毁在了她的手中,幸而我儿及时回了头。夫人是老身全家的救命恩人,这一点老身不敢忘,只是天启百姓的议论足矣能让若风他落入深渊,我不希望他为了夫人而毁了自己。”

老夫人说得恳切,酒娘听了这么多,也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是让酒娘离开若风,她说的也委婉,不过就是嫌弃她酒娘是丧夫之人。酒娘沉默不语,心中只想着她酒娘等了千年,好不容易等来了今日,怎会因为别人的两三句话就可让她轻言放弃的,却哪知,她的不语落在了他人的眼里却成了动摇,以为她这是认同了老夫人的话。

她更没有想到,她一时的沉默不语,却是差点让前途一片黯淡无光。

这世上总有那么恰好的事情,若风来时,正是老夫人满是欣慰地说着,“夫人能如此想,便是最好不过的了。我知夫人重夫妻情义,与夫人相识四五年之久,夫人始终素缟着身,不施粉末,足以可见夫人与亡夫夫妻情深,怎是我儿若风可打扰的了的。”

老夫人说的确实是对,夫君待她情深,她也从不负夫君,要不然怎么还会有她苦等恰年,等来了若风今生的回头相望。如此,她更不能轻易言弃,她只笑笑,老夫人想要如何去劝,便让她去劝,她酒娘却未必真的能听进去。

“我儿今日怎在这时辰有空来了为娘这儿。”

老夫人的一声唤,她一抬头,恰好瞧见他进得屋内,“今日下朝早,便提早些时辰来拜见母亲。”自进得屋内,他便是未去真正地瞧一眼酒娘,只是一直和老夫人说着话。

她自觉自己打扰了母子的亲情交流,似是极为的不妥,是以她无论说什么都离开了这让她颇为烦心的地方。彼时她是全然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待自己真正察觉出时,自己只能大呼糟糕!

起因便是自那日过了两三日后,若风因着事忙,便一直没有机会去见她,待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时,她正和大哥喝着酒比着谁的酒量大,如此无聊之事,若是换作以前的酒娘,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这一损招竟是她一向认为板正严肃的哥哥想出来的。当然,这既说是以前,那也单单是指以前的哥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这样生生地将一板一眼的哥哥改成了如今半吊子的大哥酒仙。

恰逢现今她酒娘爱酒,便也陪着大哥疯上一回,这回饮的酒却非是她的忘忧酒,而是大哥从九重天上带下来的琼浆玉液酒。数十杯酒下腹,却是连一丝丝的酒意都未曾察觉到,这让酒娘都差点以为这并非是真正的琼浆玉液酒,若非是这酒够香,也够浓,仅一杯就勾住了她的胃,她怕是真的要以为这是大哥拿平常的酒液来匡她的。

又一连饮下数杯,她当时约莫地道了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哥哥你想要做什么,当着你亲妹子的面,不妨直说出来。”她自不会傻傻地以为她的大哥只是单纯地想与她比谁的酒量好。她自己觉得,自那一回在屋顶把什么都说开了后,如今与大哥说起话来,何须还要拐弯抹角,一句话就能了的事何须还要再多说话。

酒仙嘿嘿一笑,仿似是真的喝醉了酒,可是酒娘却不会傻到真认为是这样,大哥这招迷惑世人的招数如今在她面前却是行不通,她一记眼神过去,大哥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大哥自认为做了件对你不住的事,你那良人上回与我喝酒聊天,我一时喝酒喝得多了,约莫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酒娘只觉不妙,,又是一记眼神过去,大哥咽了口口水,又道,“我说你对我那妹夫专一得很,世上怕是无人能比,也别想有人能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当时说完后,我似是忘了,你那良人早就没了过去的记忆,我的一番话似是刺激到了他,他哪知道我说的妹夫实际上是他自个儿,他走时脸似是拉的老长!”

糟了,的确是非奸即盗,这分明是比奸比盗还过分,她的大哥瞎喝什么酒,瞎说什么话啊!

酒果真是误事,酒娘当时便是一声吼,“滚!”吓得酒仙缩了缩肩,果真,他真的是犯了大错了,为今之计,还是乖乖地听取教诲认错才是最佳选择。

酒娘现在是气急,她的大哥整天只知道喝酒,顺带还帮着自以为是的“倒忙”。若是她与若风的道路上真是出了什么波折,她定是饶不了她的这位酒仙大哥。

跑出去之时,却是不及防地门由外打了开来她一头栽进了来人的怀抱,真是印证了一句“投怀送抱”,丢人算是丢到家了,这世间哪还有像她这般不小心的,她都不好意思再抬起头来,虽说那投的是若风的怀,抱得也是若风,当下她的脸该是红的滴血了吧。尤其是屋内还实实在在地坐着个闲人,她的酒仙大哥,她回头看时,屋内哪还有大哥的身影,酒娘只感叹一句,跑的也太快了些,这桌上的琼浆玉液酒也是一并地卷走了。

“怎的又这般莽撞,”他板正她的身子,带着训斥的口吻,却又夹杂着些许无奈,“你这是要去找谁?”

自然是去找你!不过,这话酒娘她可是没有说出来,但是出口的话也是差不多了,她道:“也不知你在忙些什么,你不来,便只好由我去了。”此话说完,她只剩下懊恼了,最近脑子真的是缺根筋了。

他突然嗅了嗅,而后紧皱着眉道:“方才饮酒了?”

她仿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只略为心虚地点点头,“些许!”数十杯酒,应算是少许吧,至少她的头脑还清醒着呢,说出的话也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该不会又要禁止她饮酒了吧,“你生气了?”她凑近,讨好地问着。

他道:“若是哪一日真的让你不饮酒了,只怕你便不是你自个儿了。这酒左右你是会去饮的,我时有会去饮上一两杯,怎好再去多说道你什么。”

酒娘一时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话,猛捏了自己一把,好疼,她未醉酒,他也未说梦话,看来,这便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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