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就算是人骨,也不能笃定就是孙先生一家的呀。”肖晚实又说道。

阿槐的抽泣又马上止住:“对哦。”可惜下一秒又流了出来:“孙先生一家失踪了,不是他们的能是谁的,红豆才六岁啊,都怪我,闲的没事儿偷什么鹤羽金丝,这下好了,孙先生一家被塞到灶台里烧死了,我是个罪人!”阿槐的眼泪唰唰的流下来,肖晚实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的阿槐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他而已。

哭了一会儿阿槐抬起了头,目光空空望着前方,自顾自的说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孙先生了,那时候我刚到妄言崖,什么人也不认识就只知道哭,顾先生脾气臭的很,总是凶我,孙先生每次看到都会把我拉到他身后,宽宽大大的后背一下子就把顾先生的声音都挡住了,我就觉得,孙先生和神仙一样......”说到后面,阿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重新又把脸埋回了手里。

肖晚实心里飞快的酝酿了一大篇要安慰的文章,但到了嘴边,却无奈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世上不论什么悲伤的事情,当你一旦感同身受,就没有办法再安慰别人,他只能抬头,看到一弯新月遥遥挂在天顶,有云彩飞过来又走开,他道:“你看那儿。”

阿槐低着头用袖子擦干泪水,缓缓抬眼,一弯新月遥遥挂在天顶,有云彩飞过来又走开。

肖晚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乌云之后便是清风,世事皆是这般,未发生的事何必多想,空乱本心而已。”

过了半晌,“但愿清风早些来才好。”阿槐只应了前半句。新月遥遥,身影悠悠。

第二天一早,小万贯揉着眼屎从铺盖卷上坐起来,一转身看到阿槐和两个姓肖的已经坐在桌子前吃草茶了。他懒搭搭的伸了个腰站起来问:“你们怎么这么早?”

阿槐专心致志的吃着手里的包子,头都没回一下说:“小万贯你打扫屋子的时候尽尽心可不可以,昨天晚上房梁上的灰落的我满脸都是。”大早上起来就被老板教训,小万贯整个人都有点儿懵,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一旁的肖晚实没说话,尴尬,太尴尬了小万贯觉得,还好肖大迟疑了片刻就咧开嘴冲着他招手:“今天天气好,起的早了些,快过来,过来吃东西。”肖晚实手里的筷子一刻没停,心里庆幸还好今早起床时就把那块帕子扔了。

小万贯搓着手:“好啊好啊。”便冲出去洗漱,等再冲回来,桌边已经又多了一个人,明显没他的地方了。

林晋说道:“人骨不错。”

阿槐心里咯噔一声,林晋接着话:“所有都是来自一人之身,看骨骼状态是男子,年龄在四十到五十之间。”

“所以说,这些骨头并不是红姐和红豆的,是不是孙先生的也还有待商榷。”肖晚实道。

林晋点头:“不错。”

肖大终于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肖晚实的眼光不由的看向阿槐,只见她眉头舒开又皱上,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林晋嘴里说着:“有。”眼睛却在桌上寻找,找了一圈,掂量了一下,拿起肖大那碗豆浆喝了一口,一口就是半碗,哼,欺软怕硬势利眼,不敢喝主子们的就敢喝他肖大的吗!哼。

“仵作在一根小腿骨里发现了半截金丝。”

“骨里?”肖晚实问。

“是的,骨里。”林晋答。

“怎么会在骨里呢?我带回来的,根本还没有动怎么会在骨里呢。”

眼见她又要钻到牛角里,肖晚实连忙说:“现在一切还没有证据,不能妄加猜测。”

本来以为仵作验了尸总能查出点什么,但没想到扯出来的线头越来越多,丝毫没有路线可循。阿槐的心更乱了,“找找,日常最容易忽略的地方,最容易忽略的地方。”临行前顾先生的嘱咐在脑海中回旋。“忽略的地方......”叨叨着阿槐噌的一下站起来,一句话没说,撒腿就往外跑。肖晚实眼疾手快扶稳了一只被撞得摇摇欲坠的茶杯,跟着跑了出去,接着是林晋肖大,一眨眼大堂就剩下小万贯自己了,什么意思嘛,怎么好像他们都知道什么事情的样子,就自己不知道,臭阿槐,明摆着是要孤立我小万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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