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梧亭依旧不能相信,又追问了一句:“你昨日穿的,也是这件衣服?”
那翠眉蓦然红了脸道:“公子问这事儿做甚么?”
闻听她这样问,萧梧亭才察觉此话问得不妥,便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一直看着却不曾做声的浣莲儿见这翠眉离开了,才笑问道:“此是何人?”
萧梧亭随意道:“不过是个小丫鬟罢了。”
浣莲点了点头,只道:“月脸冰肌香细腻,风流新称东君意。”
“怎么,莲兄弟觉得此女不寻常?”
“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许在你们公子哥儿眼里,是没什么的。”
萧梧亭听出言下之意,便有心想办个月老事儿,才刚想开口,陡然想起心中所忧之事,便是那尚被关在自己屋内的谢梨安与秦锦衣二位公子,也不知两日不见,二人可还平安。
这般想来,他便顾不及浣莲,只喊来小厮嘱咐好生服侍,又推脱有要紧事,便急匆匆离去了。
萧梧亭将浣莲安置妥当,便急着往后院处。奔波两三日,他无时不曾挂念着谢梨安。
待推门而进,却只见屋内悄
悄无声息,扑面而来一阵灰尘,他顿时心生不安。
他伸手掸去些尘埃,才看见角落里正卧着一个抱着扫帚的童儿,酣睡正香。
萧梧亭一把将他拎起道:“谢公子何在!”
那童儿尚不曾清醒,猛然被唬了一跳,颤声道:“老爷说二位公子为人不忠厚,所以趁着他们逃跑,便将他二人又锁了起来。”
“胡说!那谢公子不是这等贪生怕死之人,他既应了我好生呆在此处,便断不会趁我不在擅自离开。我把你这信口开河的好好教训一顿,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这萧梧亭素日里从不曾说过一句狠话,今日委实是气昏了头,便不曾耐住脾气。
萧梧亭听罢只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不想又是父亲所为,自己实不好处理。
他见面前的小厮怕得战栗,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心里只寻思道:这辞凤楼如今虽重开了大门,可到底不是个平安之所,内里乾坤却连自己都琢磨不透。谢梨安是个人物,断不能被这辞凤楼给害了,可如今虽可以将他再接回自己的卧房,父亲该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恐怕不是甚么长久之计,最好还是带他二人尽快出去。
这般想来便起身要往地窖去,可才刚走了两步,却又想:如今却不是个好时机,因鹤林王不久将至,父亲派重兵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带两个大活人出去了。又来浣莲那边时不时来寻自己,却也是不便。
于是一时又没了主意,只祈祷这几日能相安无事,再别冒出什么事来。
诗云: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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