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老而得子，如今年岁已经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硬朗，即便没有肉体折磨，连续不断的审问和精神攻击也会让这个老人支撑不住。
如果可以，他不想选择这种方式。
苏潭清身上穿着黑丝绒的睡衣，斜靠在玻璃旁，杯中的咖啡已凉。窗外，昏黄落日为他的脸涂上晦暗的光泽，而他握着手机，修长漆黑的眸子俯瞰着脚下的熙攘的人群，俊朗似玉的面容上，只余冰冷的缄默。
豪华的住宅大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刀叉碰撞的声音。
坐在侧边的贵妇人放下手中的餐具，欲言又止地看着正中的老人。
“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老人瞥了眼身旁的女人，将一块儿切得细碎的牛肉送进口中。
“潭清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你让回来吃顿饭，我想他了。”贵妇人朝老人埋怨着，话语里带着几分委屈。
正是苏潭清的妈妈。
“这里是他家，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就算了，没人逼他。”老人淡淡说着。
“不对，自从上次你们两个单独谈话之后，潭清就不回来了。”妇人轻拍桌子，语气带着三分的急躁，银制的餐具发出清脆的响声，老人犀利的目光扫过，她怏怏地将拍在桌上的手放下去。
老人收回目光，放下餐具，立刻有仆人为他递来拐杖，他冷冷看了妇人一眼，朝书房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保安模样的人快步走过来，贴耳朝老人说了几句话。老人面色一变，反手狠狠地扇了男人一个耳光，凌厉不减当年：“怎么办事的，连个人都看不住，混账！叫他们找！”
男人捂着脸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老人的怒火。
苏潭清进来的时候，家人正在用早饭。
多日未见自己的儿子，贵妇人欣喜地从椅子上起来，招呼着佣人多添一副碗筷。
苏潭清被母亲拉着坐下，敷衍着母亲的唠唠叨叨的问题和叮嘱，注意力全放在对面那个看着报纸不发一言的男人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苏潭清的目光，他合上报纸抬起头来。
两人对视，一个沧桑而平稳，一个幽深而静默。
老人深深地看了苏潭清一眼，起身回了书房。
妇人还在说着什么，苏潭清也跟着起了身，进了书房。
“这两人是怎么了，一大早都怪怪的”贵妇人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喃喃地说着，面上多了几抹忧色。
书房内，还未拉开的帘子遮挡着光线，层层书架掩在昏暗里，让气氛徒增了几分沉重和压抑。
“去把帘子拉开。”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向书桌，苍老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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