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间,但见张玉站在不远,径身跃往,值此之时,灵儿已辨清他来,身姿一纵,疾风飘飞般闪出,说道:“阳伯伯且慢。”阳顶天一怔之下,只觉来人煞是面熟,可他拿人心切,不及旁顾,直朝张玉挥出一掌,张玉顾感一股无形强势的劲道压来,未料阳顶天竟会忽然出招,一惊之下,对方掌力已欺近面门,她心神微乱,本欲侧身避开,又觉他掌力深邃无度,似有一股强大吸力,一时身不能动,可那股力道一瞬即逝,踉跄退开数步,却是左侧另一股奇力突来,阳顶天全神贯注于张玉,不料身旁那女子会突然出手,霎一分神,两股劲力侧锋相交,似如一股卷风袭过,吹散开来,激荡得两旁松枝摇晃不迭。

阳顶天只觉对方内力深邃,运转乾坤大挪移手法,欲将她掌力吸住,岂料对方内功刚柔并济,超乎预料。灵儿自炼成极炙大法,体内阴阳二气随欲而发,即刚且柔,刚者极热似炎,柔者顷似寒冰,阳顶天乾坤大挪移擅于寻隙取巧,粘人内力之法却是以柔克刚,掌中力道绵软,此刻不及转寰,对方突发一股刚猛雄浑掌力,顿觉掌心一阵灼热,急忙收回。忽听那女子道:“尊驾且慢,您可是明教光明右使阳顶天,阳伯伯。”灵儿十年前曾与他相识,此番更欲问个明白。

其时她还是个不黯世事的小女孩,如今已长成娉婷玉立的少女模样,阳顶天怎生认得出来,却闻她语声亲切,稍一镇静,说道:“你又是谁,为何出手阻我。”

灵儿道:“我爹爹姓宋,我娘姓周,我小时候曾见过你。”阳顶天思索了片刻,恍然有悟,道:“你是宋无伤的女儿,宋灵儿?”提及宋无伤,却又怒火中烧,只觉那姓宋的对她甚为爱惜,我何不将她一并拿了,寻着那厮问个明白,转念一想,这女子武功极高,即便使出全力,也未必定能胜得过她。

又闻她道:“阳伯伯,您适才所见,不是真的,那人不是我爹爹,是旁人假冒作爹爹的模样。”

可宋无伤那厮样貌历历在目,是他亲手杀了詹嫂子,所使是正是混元掌力,刚猛之极,岂能有假,一时只道她爱父心切,欲为其开脱。又听她一口一个爹爹,心知此女来历不明,当年便觉得奇怪,既便现下,宋无伤也不过三十岁上下,如何便有如此大的女儿,当年也曾听他提及大无相神功一事,此事想来甚是蹊跷,常人如何能活数百年不死不老,那厮鬼话连篇,若非是他觊觎那位前辈的功法,暗下杀手,将这女子父亲害了,却假作人父,姓宋的那番鬼话骗得了旁人,如何能骗得过我阳顶天的法眼。

当下说道:“小姑娘,你被姓宋那厮骗了十年,竟还信他的鬼话,他根本不是你生身父亲。”灵儿心头一震,只觉阳伯伯竟也这般说,可十年来,父女情深,一时怎能接受,急道:“不会的,阳伯伯你胡说。”阳顶天道:“宋无伤不过三十岁,怎会有你这般大的女儿,除非他能逆转天数,十岁便能致人孕生,如此荒堂可笑,亏你能信得过去。”

灵儿急道:“不对,是你骗人。”阳顶天仰天叹道:“小姑娘,你好糊涂啊。你可曾见过,你自个贴身衣衫里的无相神功秘笈?”灵儿道:“那是爹爹绣在我衣服上的。”阳顶天道:“那落款处的提名,写的可是宋字?”灵儿心知那功法下的落名写的是“司空鉴”三个字,她年幼时不懂,待长成些,只道是爹爹提的化名,也未曾在意,那件纱衣早在数年前,娘便与我换了,之后再未曾穿过。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大无相神功落款处是司空鉴,那又怎样。”阳顶天道:“不错,此人或许才是你生身之父,姓宋那厮假冒你父,他想要的不过是你衣衫里的经文而已。”灵儿心头一震:“不……这不会是真的,若真有司空鉴其人,爹爹一定知道,可为何爹娘从未对我提及。”无伤当年在昆仑密窖中发现司空鉴遗冢一事,只对阳顶天、何足道等两派首领讲过,除外,再无人知晓,却还再三嘱咐众人,要对灵儿隐瞒此事,只因不愿见她经受年幼失亲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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